胡勁聽了這話抬頭看了看,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聽到自已內心塌陷的聲音,先是一塊,過了一會兒,又是一片,再後來,一顆心轟然倒塌。雨夜朦朧,燈火闌珊,身穿淡藍色襯衫裙的女孩子馬尾高高紮起,她燙染過頭髮了,不再是黑長直,而是栗色的長卷發,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幹練,腳上穿著一雙方跟的白色單鞋,肩上一隻白色系揹包,和對面的人說話時,帶著天真活潑,哪怕長裙捲髮也掩蓋不住身上的學生氣息,又是兩年未見,林玉看起來變了又好像沒變。
再看對面的男士,個子很高,眉目英俊,看起來斯斯文文,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矜貴又精緻,也是身著藍色系襯衫,下面穿著一條白色休閒褲,左手腕上帶著不知什麼牌子的腕錶,拿著黑色大傘的右手指節分明,和門口迎接他們的老闆正在交談,不知說了什麼,三人一齊笑了起來。
對面的老闆把他倆迎了進去,安排在靠窗的座位,巧了,正是胡勁站的玻璃窗裡面。胡勁早已默默退到不遠處,他覺得自已此刻特別像個狗仔隊,盯著女明星,看她和誰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不過狗仔是工作需要,而他完全是私心作祟。
火鍋店裡面煙霧繚繞的,服務員們來來往往,誘人的牛油香氣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林玉也是先放下要討論的問題,吃飽了再談。她愛吃火鍋,胡勁是知道的,愛吃辣但面板還很好,雯雯還調侃過她大概是傳說中的先天聖體,青春期都不長痘。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上的人越來越少,胡勁和同事也沒接到收隊的通知,仍是盡職盡責的看著繁忙的新街口。但時不時的,他的眼神就飄到了火鍋店裡的那對男女身上,同事還以為他想吃火鍋了,說下了班請他去搓一頓。胡勁也不解釋,心裡還在默默消化眼前看到的現實。
新店的川渝風味做的十分地道,林玉好久沒吃火鍋了,自從進所裡實習以來,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加班,這麼勤勞的牛馬還要被造謠,簡直沒天理。吃的半飽,她就直奔主題,“趙哥,現在所裡都在謠傳我是你未婚妻,還說我頗有手段,把老公公的心都籠住了,現在搞得上上下下風言風語,你說,我要怎麼辦?”
趙楊慢條斯理地吹著碗裡的千層肚,“有這層關係,對你工作是有益的,不必急著澄清。”
林玉的確是蹭了舅舅的關係進了事務所,不代表她就想一直靠著裙帶關係上位,而且現在傳言越傳越歪,自已現在還只是實習身份,以後如果想去別的單位,人家一做背調就會把她pass,明明立身清白,何苦受這誣衊?“恐怕傳言帶來的不止是便利,還有汙言穢語,蕩婦羞辱。”
聽到這話,坐在對面的趙楊放下筷子,正了神色,他其實有私心。回國的那天,他發現家裡的客房多了一位漂亮的女士,據爸媽說,是以前住在鄉下那個抱養的表妹,考上了南京的大學,以後會在自已家事務所上班,暫住他們家。剛開始,趙楊還以為她虛有其表,只是來打秋風的鄉下親戚,和她見面也只是表面客套。後來發現,她聰明機敏,做事謹慎認真,學習又刻苦努力,才逐漸把她當作自已的妹妹,帶著四處去玩,解放解放她只知道學習的腦袋瓜。直到現在,這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他對她,已經不是正常的兄妹感情,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趙楊抑制住心裡泛上來的苦澀,反問林玉。
林玉並不是毫無主見的洋娃娃,她計劃好了在年中的酒會上澄清,只不過需要舅媽出面。“計劃是有的,但需要你幫忙。”
趙楊隔著火鍋的煙霧看她,只覺她的面板瑩潤光澤,在暖色的頂燈照射下,有些耀目,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你需要我做什麼?”
林玉和他分享了自已的計劃,第一步就是邀請久不出山的舅媽出席,大庭廣眾之下,一聲舅媽,什麼都清楚了,畢竟在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