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是清冷的,江南的晚秋也是冷徹骨髓,年輕人之間的脈脈傳情卻很溫暖。
它讓楚恆渾身暖洋洋的,他提筆給舞陽也回了封信,信裡內容言盡對愛人的思念。
又過了幾日,楚恆的病情總算好轉,這幾日他也並非無所事事,該做的都已部署好,靜等收網。
清晨的晚秋越來越寒冷,一陣涼風吹過,楚恆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披著舞陽送的狐白裘,端坐在越州府衙大堂之上。
幾通登聞鼓響過,一個老叟被帶了上來,陸凡修拍案問道:“堂下何人?因何事擊鼓?”
老叟呈上一份陳訴狀,答道:“草民越州十泉縣陳老六,狀告越州府強徵暴斂,利用假災民欺瞞上官,其罪...”
一旁的左都副使厲聲呵斥道:“大膽,民不告官的道理你懂不懂!來人,拖下去杖責二十再說。”
楚恆起身拍手笑道:“好一個民不告官,我大庸哪條律法規定民不可告官,左都副使你跟本官講講?”
左都副使一時語塞,看向大堂之上的陸凡修,陸凡修夾在中間很是難受,笑著道:“陳老六,你是不是對本府有何誤會?”
楚恆冷厲的看向堂上眾官員後,說道:“陸大人,想必越州沒有民告官的先例,你是不是忘了按律本府一眾官員需要回避,案子應交由三使司審理。”
陸凡修不緊不慢的容稟道:“太傅,既然您是代天巡守,可否由你審理,再報三使司。”
陸凡修不是傻子,明明知道那老叟多半是楚恆安排的人,不如順水推舟,他也想見識見識眼前這位被世人奉為神人的太傅,如何讓整個越州府心服口服。
見招拆招,楚恆也料到陸凡修會有此一招,沒有半點推辭之意,直接坐上大堂開始問案。
呈上狀紙,楚恆掃了一眼,沉思片刻後,拍案道:“把左都副使拖出去先杖責二十,再來問話。”
眾人開始慌了,從來沒有審案還沒開始申辯就動刑的,衙役也都看看楚恆,又看看陸凡修,遲遲沒有動手。
楚恆扔出令箭,大喝一聲:“左右何在?”
隨行的將士立馬上前行禮,“拖出去,打!”
陸凡修見楚恆動真格的,連忙站出來道:“太傅,這怕不合規矩吧。”
楚恆笑道:“大堂之上,堂官的話就是規矩法度,陸大人如果覺得本官審案不合規矩,可上疏彈劾,此刻不要擾亂公堂。”
陸凡修氣急敗壞的說了個“你”字後,只能乖乖退回去,靜靜看著左度副使被打的哀嚎聲不斷。
打了一半,那左都副使已經昏死過去,將士來報,楚恆讓人把他潑醒繼續用刑。
二十棍下去,就連身經百戰的將士也吃不消,更別說細皮嫩肉的文官,被拖上來的左都副使已經奄奄一息。
楚恆問道:“大庸玄帝四年秋,你強徵十泉縣鄉紳陳桂五良田七十畝用作官田,兩年後你在原址興建祖宅。玄帝五年春,強納本族亡兄之妻為妾,第二日早晨小妾死於你床榻之上,家人報官,爾等判了個因病暴斃,驅打其父而亡,令尹以械鬥自衛失手結案...”
楚恆實在不忍再讀下去,交給一旁的學子將他的惡行樁樁件件悉數誦出。
“越州府左都副使陳煥之,你...可認罪?”楚恆咬牙切齒的喝問道。
此時那左都副使鼻息微弱,已經聽不清說什麼了,躺在地上死死盯著陸凡修嘟囔著什麼。
楚恆笑問道:“陸大人,你的刑名官員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告訴本官,按律當如何?”
陸凡修眼角一陣抽動,像只洩了氣的氣球,面無表情的說道:“按律當斬!”
楚恆輕哦一聲,陰冷的問道:“陸大人鐵面無私,本官佩服!只是難為你回家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