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這下要遲到了。”尹漣漪很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今日生物鐘不知怎的完全亂掉了。
“世女放心,昨日才換的輕便馬車,定能按時趕到皇宮。”慶蓉邊說邊抽了一下馬的右腿,那白馬甩了下尾巴一溜煙直往前跑。
車裡顛的不行,尹漣漪親眼看著茶杯從左滑到右,順著案邊掉了下去。馬車裡的簾子,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她乾脆拉開簾子往外看,皇宮快到了。
總算是趕上了七公子的宴會。
這七公子陳言慎是太女的胞弟,身份高貴。他野心也不小,想效仿陳長公子與今陛下的成功經驗,若太女能登上皇位他便是大雍朝最尊貴的公子。故而他從前往往借用公子的身份,去打壓嘲諷一些不支援太女或中立的官員。
直到最近才消停。
所以他的生日宴別人也不會自討沒趣,去的大多都是太女黨。
他請尹漣漪來也只是有些好奇,一則大舅舅為何偏要將表弟嫁與榮親王世女,二則是表弟訂婚之後忽然就不太瘋了,雖然仍會語出驚人但是可以和人溝通交流。
他不信大舅舅對外說的兩人八字相和,更不信表弟裝了這麼些年。
不過他的妻主是個病秧子已經去世了,陳言慎有太女和皇夫撐腰早早搬回皇宮,不問妻主死活也沒人管得了他。
我有的是時間弄明白,陳言慎想著。
眾賓客已經落座,依然是女子與男子分席。太女與幾位皇女坐在右側最前面,依次應當坐著荊親王、瀏親王、端王、瑞王、尹漣漪以及鄶王世女,再往後是以及各位大臣。
今日荊親王的位置空著。
左側則是各位公子與王夫的位置。
幾位皇女早就開府分住,平日難得一聚,今日為著這母皇最疼愛的公子都捏著鼻子坐在了一起。
皇女們年紀也大了,不再像過去一般坐到一起就鬥嘴吵架,已經是維持表面平靜的年紀了。
太女已經二十七了、四皇女二十四、五皇女與六皇女同二十一。
九皇女十六歲,比尹漣漪還小兩歲。她人來瘋似的,看見一個人敬杯酒,一路下來已經半醉。
二公子、三公子也已嫁人有了孩子,互相聊著孩子們何日開蒙識字好。
瀏親王夫已經和端王夫拉起家常,討論起子夜城的錦緞來。
太女看著弟弟席面鋪得如此之大,內心有些不悅。她知道陳言慎一直有很大的野心,不然也不會將他的妻主一直置之不理。
她不認為男子應當掌握權力,陳言慎行事過於狠辣完全不像二十歲的男子。她覺得如二公子、三公子一樣相妻教女才是他的正途,只不過他畢竟是親弟弟,用起來倒也稱手。
四皇女邊喝著酒邊與身後的大臣划拳,偶爾瞥向太女的座位,心裡癢癢的。
五皇女冷笑,心中琢磨著真是大手筆,大雍一共就三位親王、四位郡王,竟有大半都來參加七公子的生日宴。
不過來者也未必都是忠心的不是嗎?
五皇女遙遙向瀏親王舉杯,兩人都乾了杯中酒安靜坐下。
六皇女和誰都聊得來,人緣好得很。
不知是七公子故意排的座還是巧合,尹漣漪的位置正對著陳嶼慕。
陳嶼慕朝她作手勢,示意她過一會去亭間。
陳言慎將一切盡收眼底,他何嘗不知姐姐的心思。真是恨啊,自已為什麼沒有陳長公子的好命,有母皇這樣好的姐姐。
他如今什麼也沒有了。
從十二歲至二十歲,從來沒顧過自已甚至為了姐姐嫁給一個不愛的重病之人,一心替太女打頭陣攏絡官員、打壓政敵,如今只落得一個刻薄寡恩的公子名頭。
他甚至惡毒地想過母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