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衛所。

端坐在主位上的沈重看了眼正快步走進屋子的副手,隨手將去了箭頭的長箭丟了出去。

長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越過地面上距離他一丈遠的壺身上方,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如何了?”

沈重拎起酒壺倒了杯酒,沒喝轉而從桌面棗盤上捏了顆紅棗丟進口中,同時張口問道。

副手走到近前,撿起地上的箭矢恭敬地上前輕輕放到了桌面上,然後不慌不忙的往後撤了一步,這才開口答道。

“回大人,上衫虎旗下將校譚武不知怎的也出現在那邊,他出手逼退了動手的使團護衛替長安侯府解了圍,隨後長安侯的人便都撤走了。”

“譚武?”

沈重捏著手中酒杯轉了轉。

“他…跟範閒他們發生衝突了嗎?”

副手笑了笑。

“沒,他想挑戰範閒來著,不過範閒一點兒面子沒給他,被趕去老老實實排隊了。”

沈重端起酒杯喝了口,若有所思道。

“如此說來,他不是奉的上衫虎之命,應該是自作主張去比武的,嘶~也不一定。”

想了想,他吩咐道。

“盯緊那邊,若是後面譚武再出現在使團門前,記得第一時間通報給我。”

“是,大人。”

沈重將杯中酒飲完,重新滿上。

“範閒那邊後面有什麼動向嗎?”

副手一拱手。

“有,小的正要稟報,就在不久前,範閒梅呈安還有王啟年三人偷偷溜出使團,去了城南的眺望客棧。”

沈重正要去拿桌面上箭矢投壺,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了副手。

“去找那兩個人了?”

“是,如今他們三個躲在屋內,事先躲藏的那兩個傢伙卻一前一後偷偷溜出了客棧。”

“哦?”

沈重來了興致,這麼快就要搞事了嗎?

“盯住那兩個出客棧的,搞清楚他們的具體目的。”

“是!”

副手領命離去,沈重撿起箭矢認真瞄了瞄壺口,小臂前後晃動了幾下後把箭丟了出去。

啪嗒,箭矢落地,還是沒中。

“嘖,什麼破壺!”

……

“害!”

範閒聽完梅呈安給他科普的關於郭寶坤的腦回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郭少這精神狀態太超前太癲了,癲的他這個穿越的都自愧不如。

“佛羅裡慶從不養閒人吶,絕了簡直,誒你說,郭少既然這麼自命不凡,要不讓他留在這邊吧,回去了感覺也沒啥用武之地,這邊我也有意改改潛伏套路,他留在這邊正好一展所長,雙贏啊可以說,你覺著呢?”

梅呈安呵呵一笑。

“我看行,只要他願意。”

說罷他看了眼桌面,從果盤拿了個蘋果隨手一擦啃了起來,他剛才費了不少口舌,屬實有些口渴,但他不想再喝茶了。

從早上到現在,他可以說是走到哪兒,茶就喝到哪兒,入宮喝,回別院又喝,到了這邊要是還喝,他感覺自己要喝成茶壺了——鼓鼓的肚子裡全是茶,午飯都不用吃了。

範閒點點頭,他不是隨口一說,他是真的有些意動了,越想越覺得郭少格外符合要求。

“得,回頭兒我跟他聊聊這事兒。”

這邊關於郭寶坤的話題剛結束,一直守在窗邊的王啟年就緊跟著開口了,他似乎早就發現了什麼狀況,一直沒機會說。

“大人,少爺,外面情況有些不對啊。”

梅呈安聞言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啃著蘋果沒什麼別的反應,範閒一聽則是撂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