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呈安由於熟悉劇情,所以對沈重審問肖恩一事不感興趣,但範閒不清楚啊,他對這事兒還是有點在意的。

邊剝著烤紅薯上焦黑的外皮,範閒邊假裝無意的隨口問道。

“沈大人,到底是想問什麼呀?”

“不知道,嘶~唔~”

沈重十分誠實地回了句,剛說完被手中的烤紅薯燙了一下手,急忙挪開摸了一下耳垂。

範閒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略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他意料。

“不知道?”

沈重撕掉了一小塊紅薯皮,低頭在烤紅薯上咬了一口,聞言抬頭看向範閒,坦言道。

“真不知道!”

收回目光看了眼手中烤紅薯,沈重一邊繼續撕扯焦皮隨手丟到火堆中,一邊繼續言道。

“就知道陳萍萍之所以留他命這麼久,是因為一個秘密,太后和陛下都這是什麼秘密,肖老前輩不肯說,我就多問問唄。”

不對勁,沈重的坦誠很不對勁,他居然沒有任何試探反問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

範閒眼裡意外之色一閃即逝,遠處一直在側耳傾聽的王啟年和高達也互相對視了一眼。

梅呈安和藤梓荊倒是沒什麼反應,這倆一個是毫不在意,一個是充耳不聞,都在專心致志的對付手中烤紅薯。

想了想,範閒看著沈重試探著開口道。

“他原來可是你北齊的重臣。”

“誒~”

沈重將剛撕下的紅薯皮丟掉後襬了擺手。

“早時過境遷了。”

說罷他咬了口紅薯,看向範閒補充道。

“又是上衫虎的義父,總該敲打敲打!”

倒也不至於對他們坦誠到這個地步吧,這種事都直言不諱,範閒趁著低頭啃紅薯的功夫目光閃爍了一下,雖然不清楚沈重為何如此,但這麼好的刺探情報的機會他不把握那就太浪費了。

想著範閒擰了擰眉頭,一臉不解和好奇。

“上衫虎…不是北齊戰神嗎?”

沈重聞言咀嚼地動作一頓,偏頭看了一眼範閒,有些拿不準他是在裝傻還是真不清楚,他以為這些訊息監察院應該早就瞭解才是,噢對,陛下召回上衫虎也就是近一兩個月的事,那會兒範閒他們應該已經在來北齊的路上了,不清楚貌似也說得過去,也罷,告訴他也無妨,反正這訊息他們遲早也會知道。

眼睛眨了眨,沈重收回目光,嘴巴也逐漸動了起來,在腦海措辭一番後他重新看向範閒,稍稍往前傾了傾身子。

“上衫虎確實善戰,可這未必是好事,不瞞你說範大人,上衫虎前不久被調回上京,名義上雖然還是大將軍,可身邊只剩一百私兵了。”

範閒嗯了一聲,將烤紅薯從嘴邊拿開。

“哎呦,這是明升暗降,去了兵權了。”

沈重笑眼看著他。

“可不是,呵呵呵。”

範閒嘖嘖兩聲搖了搖頭。

沈重彷彿被激起了談性,又多說了些。

“這事兒啊,要我說其實也怪他自己,不識時務,身為一個臣子,這時節既不效忠陛下也不拜見太后,他想幹嘛呀?對吧,呵呵呵呵。”

一直安靜旁聽啃紅薯的梅呈安也難得有了一絲反應,似是覺得有趣,勾起嘴角笑了笑。

將啃完剩下的烤紅薯尾皮丟進火中,梅呈安從袖中夾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隨口問道。

“那沈大人是哪兒邊的啊?”

範閒詫異地看他一眼,只因這問題他也想問來著,暗歎老鄉跟他還真是心有靈犀。

沈重聞言臉上的笑意稍稍凝了凝,看了一眼梅呈安,很快笑容恢復,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