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雲坐起來,把他流血的手腕小心的捧著

“流血了,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要,沒事。”奚若塵猛的抱緊了他,把他揉進骨子裡一般。

“景雲,你剛剛想什麼了,想的這麼出神。無論我怎麼大聲呼喊,你都聽不到,明明你就離我這麼近。”奚若塵說著哽咽了。

“我想……我是不是真的該死,早就該死了……”阮景雲望著他,眼睛裡的悲傷逆流成河。

“不,不要這麼想。”

“你死了,那些人就能活過來嗎?”

“你死了,我要怎麼辦?”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奚若塵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已胸口。

“你摸一摸,這顆心臟,將為你跳動。”

阮景雲剛被冰封的心,此刻被眼前人的柔情蜜意融化,心裡柔軟的撕開一道口子,把眼前人珍藏起來。

“來,把它戴上。”奚若塵手腕的血還在流。

“你不疼嗎?”阮景雲小心翼翼的幫他戴好綁帶。

“疼,但是我擔心你,我怕你沉淪下去,再也不願意醒來,我怕我會永遠失去那個積極樂觀的小云雲。”

“你可以使勁掐我,弄疼我。”

“我怎麼捨得!明明你已經這麼難過了!”

“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奚若塵確定耳朵沒聽錯,他的景雲寶寶回來了,即使是最難過的時候也不捨的他受傷。

奚若塵低頭嘬了一口他的唇,冰冰涼涼的。

阮景雲沒有躲閃,奚若塵給他一切都很溫暖,他就像是自已留在人間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唯有他讓自已覺得活下去還有價值。

阮景雲小心的拉著他的手出去找護士,護士做了緊急處理,為他重新上了藥,重新綁好了繃帶。

全程,奚若塵都會用眼睛餘光瞄著阮景雲的情緒。

他依舊意興闌珊,時不時的出神。

奚若塵心中暗歎自已為愛痴狂的極是時候,雖然他受了點疼,但是把景雲寶寶拉回來了。

回到病房裡,阮景雲一夜無眠。他想了很多,下了決心一般,眼神透著堅決。

天不亮,阮景雲準備起床。

他回頭看到整夜把自已抱在懷裡的奚若塵還在熟睡,不打算打擾他。

輕輕的脫離了奚若塵的懷抱,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阮景雲推開老太太的病房門,老太太坐在床頭,唉聲嘆氣,看來也一夜無眠。

阮景雲默默的走過去,在離床邊不遠地方的一個凳子上坐下。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老太太用渾濁的眼睛望著他。

“離我近一點,我眼神不好,看不清你的樣子,你知道的。”

“不用了,這個距離正好。”阮景雲冷淡的口氣。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曾經親密無間的祖孫兩個,如今心裡已經隔了萬水千山。

娘倆互相望著彼此,似有萬語千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良久,阮景雲幽幽開口。

“那個房子,我不去住了。”

老太太明顯的一愣。

“那房子是你的,等我百年以後……”

“不用了,等您百年以後,您怎麼處理都可以。”

阮景雲深吸一口氣,提起了阮芳。

“阮芳的事情,我不能給您道歉。我沒有錯。”

“是您嬌縱了她,讓她貪婪無度、毫無人性,她兩次都想置您於死地,判她無期徒刑算輕的!”

阮景雲口氣平淡,看不出恨也看不出憤。

老太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