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庫裡的貓 (第1/3頁)

一個小時後，故紙堂書店的地下室。

輕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不停的踱來踱去。

直到從縫隙露出些許走廊的燭光的木門邊才停歇下來。

耳朵貼在散發著松木氣味的門板，確認走廊沒人——

擦擦擦！

幾個火星閃爍之後，一道火光刺破了黑暗。

火柴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季末那張年輕俊秀的臉龐。

收拾完了前廳，白骷髏就把季末帶到了地下室。

當她讓季末脫掉衣服的，他還以為她貪圖他的身子。

可白骷髏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他傷口的癒合情況，在得到勉強讓自已滿意的答案後，就讓季末接了一桶水，把血汙沖洗乾淨。

這期間，白骷髏就在旁邊靜靜地觀察，自始至終，在她眼裡季末都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物品。

等他洗完，白骷髏拿走了那件被扎的千瘡百孔的舊袍子，然後丟下一句“不許離開這個房間”之後就離開了。

一絲不掛的季末一隻手拿著火柴，一隻手在門上稍加力道。

嘎吱吱，門開了。

他慢慢抬起右腳，原地踏了個步，抬起左腳，依然如此。

果然呢，只要被命令了，就死活不能出去。

還好，白骷髏不知道他有自我意識，不然肯定還會加入其他的限制。

現在還是不要跟她為敵的好，在做好充分準備之前，逃跑也是無濟於事的。

就算能從這裡出去，很快也會被她抓回來的。

或者更糟糕：被廢棄掉。

心有餘悸的撫摸胸口，五個鮮明的指印依然烙印在心臟周圍，所有的傷口都癒合了，唯有這五個黑洞彷彿某種標誌一樣的留在了他身上。

地下室沒有窗戶，四周圍都是一人多高的巨大書架，灰塵飄浮在空中，空氣沉悶的令人窒息。

如果把門關上，火柴熄滅之後，四周就沒有多少光亮了。

這種黑暗讓季末想起有一次，他把一個方丈和一個師太釘在棺材裡，埋進五米深的地下的情景。

他有點後悔了，要是當時給他們丟一盒火柴下去就好了。

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呢？

這還是個易燃的環境，待在這裡的最初幾秒，季末想過要不要乾脆放一把火，這樣沒準他就能借此逃走。

不過馬上他就放棄了。

除了知道那是徒勞的，也許最後的結果是把自已燒死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些書。

他是很喜歡讀書的，如之前所說，十年逃亡中，他燒燬了好幾座教堂，修道院，但每次都特地把圖書室留下來。

書籍是人類的寶藏，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黍，書中自有百萬兵。

更不要說，現在他還有系統所賦予的技能【書架】，只要讀書就能獲得技能。

白骷髏不讓他出去，但沒說不讓他開門，走廊的屋頂懸掛的燭臺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投下一小片光影。

季末藉著暗淡的光影審視著室內。

這個地下室大概也就只有一間教室大小。

老舊的櫸木書架是一排排封皮破損的舊書，因為擠得太滿，想抽出其中一本都很吃力，彷彿再用些力氣，整個書架都會散架似的。

還有更多書架擺不滿的舊書堆疊在角落裡，猶如紙做的佛塔，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倒下。

而有些書已經完全散架了，髒兮兮的紙張鋪滿了整個地面。

在這個充滿了故紙與塵埃的地下空間，完全感覺不到這個書店的主人對於書籍的熱愛。

季末找了一本東思密達國的有名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