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別處,身子一動未動。

“起開!起開!把床鋪都坐亂了。”

丁春桃有些潔癖,最看不得床單凌亂,她彎下腰,一邊趕林風吟走,一邊捋著床單褶子。

林風吟身子往旁躲閃,屁股卻未起開。

“怎麼還不動?蓋塊布當袈裟,學和尚打坐呢?”

丁春桃一把扯下他腿間的蓋布。

這塊蓋布輕盈又絲滑,她輕輕捏了捏,又取下老花鏡,仔細端詳。

這布,怎麼這麼像——

胸罩!

丁春桃氣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抓著胸罩幹嘛?”

林風吟:“!!!”

莊盈盈:“!!!!!!”

空氣瞬間凝滯。

林風吟雙手扶頭,仰天長嘯,

“完了,完了,我林風吟一世英名全砸今天了。”

說完閉眼往後一仰,癱倒在床上,

“真TM社死想死……”

貼身私物被男生蓋在了襠部,莊盈盈更是羞愧難當,她瞪著眼前的少年,極力壓抑內心的狂怒:你社死,我TM還尬死呢!

十分鐘後,三個人各懷心事,圍坐在一樓的餐桌前。

林風吟摘掉了棒球帽,換了條幹淨的藍色牛仔褲,臉色鐵青地坐著啃食包子。那惡狠狠的樣子,彷彿手裡的包子不是包子,而是一顆人頭。

莊盈盈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居然頂著一頭騷氣的粉色頭髮。

可是說來也怪,那淡粉色,明明那麼媚俗,配上他俊美的五官和硬朗的線條,居然異常協調,絲毫不做作。

她心想:果然奇葩一朵花。人奇葩,品味也奇葩。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莊盈盈一人。

丁春桃忍耐林風吟半天了,那一頭粉毛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晃得她頭暈。

終於忍不了了,她放下筷子,“刷刷刷”扽下幾根粉毛,放在鼻尖仔細端詳。

“哎呦!你找……!”

林風吟痛得齜牙咧嘴,但還知道嘴下留情,“死”字被嚥了進去。

丁春桃扶了扶眼鏡,嘆道,

“這假髮套,太以假亂真了……”

林風吟:“!!!”

莊盈盈:“……”

丁春桃回身坐正,清清嗓子,介紹起來,

“盈盈,這小子是林風吟,他媽媽有事外出一陣子,這段時間就住咱們家了。”

“風吟,這是我孫女,莊盈盈。”

莊盈盈禮貌地伸出手,

“你好!”

然而對面那位斜眼睨了她一眼,神色冷淡至極。

丁春桃沒慣著,直接上演“辣手拔毛”“辣手扽毛”“辣手揪毛”,

“你媽沒教過你,女孩子打招呼要禮貌回禮嗎?”

林風吟痛得嗷嗷直叫,左右躲閃著,

“松,鬆手,再薅就成禿驢了!”

說完,求生欲極強地一把抓起莊盈盈的小手緊緊攥住,衝丁春桃腆笑道,

“這不好好……回禮了嗎?”

兩手相握,莊盈盈頓覺一股電流劃過,沒想到男生的手也會那麼綿軟,臉一下紅到了耳根。

丁春桃主持完正義,鄭重其事地宣佈,

“風吟,從今天開始,你就睡二樓左邊那個房間,盈盈的隔壁。”

莊盈盈心裡咯噔了一下,這老房子,房間狹小又不隔音,離那麼近只怕——

自已放個屁,隔壁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兩個年輕人極力掩飾著內心的不自在,對視了一眼,又匆匆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