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元年,夏至。這一天,陽光明媚,炎熱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天空湛藍如寶石,萬里無雲,彷彿一塊無盡的藍色綢緞展開在上空。大地被陽光照耀得熠熠生輝,草木蔥蘢,生機勃勃。
吳沉揹負雙手,與令兒、陳嶸等人站在漢州城外向北方眺望。在他們眼前,廣袤無垠的田野裡,數萬名俘虜正在辛勤勞作,挖掘著溝渠。看著這些俘虜們忙碌的身影,吳沉心中湧起一股成就感。他深知,這些俘虜不僅僅是敵人,更是可以利用的資源。
在與卓珏的談判中,吳沉表現出強硬的立場。他堅決要求西康國賠償損失,並承諾只要賠償到位,就會釋放被俘的三萬西康士兵。只是在此之前,他也充分利用了這些俘虜的勞動力,讓他們在漢州北部挖掘溝渠網路,以改善當地的農業生產條件。這樣一來,既可以提高糧食產量,又可以解決綿河下游春季洪水氾濫的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漢州北部的溝渠逐漸成形,一條條寬闊的水道貫穿于田野之間。這些溝渠將綿河的水引入乾旱的土地,滋潤了農作物的生長。同時,它們也起到了防洪的作用,有效地減少了春季洪水對農田的破壞。
“陛下,這漢州路以北因為缺水少民,故而大多數的土地都荒蕪了!陛下此番施政,估計漢州又將多一片魚米之鄉!”陳嶸感嘆後,又遲疑道,“只是......”
吳沉轉過頭看著陳嶸說:“只是什麼?”
見陳嶸猶豫遲疑,令兒輕柔地對吳沉道:“陳嶸擔心這片魚米之鄉會招引各路權貴覬覦,不知陛下將如何處置這片田地?”
“你們都擔心這個事啊?估計到月底,這片灌溉溝渠就能完工,到時候大概會多出十萬畝新田!這新田我不會拿出來賞賜,只會拿來吸引流民!”吳沉看著兩人緩緩說道。
聞言,陳嶸震驚地問道:“流民?”
倒是令兒眨了眨她那明亮的眼睛,柔聲開口道:“陛下是準備要挖北涼的牆角了吧?”
陳嶸又不解的看向令兒:“挖牆角?”
“陳嶸啊,你可得多向令兒學學!”吳沉呵呵一笑,繼而沉聲道:“我漢國積弱已久,猶如病入膏肓之人,無力去逐鹿天下。這其中最主要的緣由,便是二十年前那東狼谷一戰,我國人口損失慘重,兵力猶如被抽乾的池水,乾涸見底。直至今日,也未能恢復元氣!若僅靠我們自身,想要恢復人口,簡直是痴人說夢。然而,倘若丟擲田地和稅收優惠這兩塊誘人的誘餌,那天下流民必將如嗅到花香的蜜蜂一般,聞風而至。到那時,還何愁人口不足呢!”
陳嶸猶如醍醐灌頂般說道:“這便是前幾日陛下為何下令天雍關護送大批北涼流民到漢州來的緣由啊!”
“豈止是北涼,漢國之外的流民,孤皆要接納,那些被各國權貴棄如敝履的百姓,在孤眼中皆如稀世珍寶!”吳沉的話語中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
“如此這般,我國需準備好足夠的土地、糧食,不然流民聚之則成流匪,到時候就是引狼入室了!陛下可有考量?”令兒輕聲問道。
吳沉輕輕地撫摸著莫令兒的頭,胸有成竹地說道:“那是自然,漢州之北這區區十萬畝又怎能滿足天下流民的需求呢?不過漢國二十六郡八十八縣的荒蕪田地猶如廣袤無垠的沙漠,其數量難以估量。只要流民願意在此定居開墾,那便免費授予他們糧種,並且免稅十年。至於糧食,那更是無需擔憂。孤此番可是狠狠地給了西康刮下一層肉,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孤就率軍前往南陳打一打秋風,畢竟南陳的叛亂尚未平息呢,他們不給也得給!”
“此事要不要和費相等王公重臣商議一番?”陳嶸擔心地說道。
“這件事孤擬詔就行。不是孤不相信誰,只是有一個道理你們得明白,誰摸一下肥肉,那都會是一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