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玄知道具體時間以後,立馬試圖給季宴傳訊。

也不知季宴明白他的意思沒有,不要去做這個任務,只要季宴不下山去任務,那後續的一切便不會發生。

季宴看著那簡短的三個字,眸中神色複雜極了,他的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還是轉身出門了。

柏巖村作亂的妖物,是一隻熊妖,金丹期的修為。用築基期的身體去對付熊妖,即便是現在的季宴也受了些傷。

他強撐著身體,走到熟悉的那條羊腸小道上,一股熟悉的力量襲擊他的後背,他嘔出一口血來,在倒下的那一刻,他又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衣袂。

儘管有些模糊,可季宴怎會不認得,那是他的師尊啊。

好痛。

心口像是要裂開了一樣,撕扯得生疼,他自暴自棄的想,算了,如果是師尊想要,那就拿去吧。

場景又是一換,沈青玄面前多了一個火紅的爐子。

爐子三足圓腹,圓腹上雕刻著數條交纏在一起的綠蛇。隨著爐中的紅光亮起,雕刻的蛇彷彿活了,一直在蠕動。

這爐子太小了,他很難想象季宴該以何種姿勢進入這個爐子,總歸是不好受。

他彷彿聽見周律興奮到有些扭曲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說,“靈根這個東西,得在人瀕死的時候才能取出來,你慢慢的熬,慢慢的剝,這個過程千萬不要讓他斷氣,死了就前功盡棄了!”

“素來聽聞沈峰主心狠手穩,想來這件事你應該做得比我更好。這會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即便只是聽到,就足夠讓人生理不適。

季宴的一生之中到底經歷了多少個這樣的變態,才會變成之後那個毫無同理心的反社會人格。

這些人每人給季宴身上劃上一道傷痕,而他現在竟然也要成為加害者之一!

他感覺到自已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停下來!!

停下來!!!

步子並沒有因為他的心聲做出任何改變,系統早在進入幻境之後沒了動靜,他現在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只有頭腦是清醒的,其他的一切身不由已。

他看著自已伸出右手,右手掌心上方漂浮著數十根長釘一樣的銀針,銀針在他掌心轉了一圈,列成一隊朝著爐心射過去。

不可以!

沈青玄心中再次喊道,這一次銀針突然在半道中停了下來,在空中亂舞。不過也只是一秒鐘的失常,下一秒銀針再一次朝著爐中飛過去。

接著,他聽到壓抑到極致的悶哼聲從爐中傳出來,隨後變成難以忍受的慘叫。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沈青玄彷彿也被針紮了一般痛到喘不上氣來。

沈青玄很少發脾氣,在同學老師和朋友的眼裡,他一直都是一個性格溫和的老好人。他的老師評價總是,“他天生就適合做一行,很難想象他會有不理智的一天。”

可是這一次,沈青玄死死的瞪著那個爐子,一直試圖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他不想讓季宴再一次經歷這樣的痛苦!

更不想親手去傷害季宴!!

他盯著那綠色纏繞的爐子,眼裡盡是血絲,一時間恨不得將這害人的爐子砸掉。

他迅速掐訣,訣掐到一半身體再次被控制,他感覺到自身的靈力再控制銀針在季宴的體內遊走。他再次強行阻止,直接氣血上湧嘔出一口血來。

他也不管是否有用,一次又一次奪回受控制的身體,一般一兩秒的時間,身體就會面臨再次失控。

就這樣,一個迴圈結束,開啟第二個迴圈……

又一個迴圈結束之後,沈青玄自已已經身負重傷,腳步緩緩的走到爐前面,不受控制的去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