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宴不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白穗解釋道:“你師尊七歲時被家族借運險些死了,是老祖路過救了他。老祖為了讓師弟活下去,在他心口處種下心蓮。這麼多年以來,因為有心蓮在,師弟才得以活下去。”

季宴臉色煞白,呆愣在原地。

他只知這心蓮來自師尊心口,大抵對師尊來說是很重要的。卻不知道原來師尊將心蓮拿出來,是拿命在跟他搏。

他心臟彷彿被拽得緊緊的,險些喘不上氣來。

白穗見他此般模樣,也是嘆了一口氣。

“這兩股力量太過霸道,師弟靈力耗竭,又沒有心蓮護住心脈,只怕凶多吉少……”

要是我師父他在就好了,一定能救他。但是眼下師父行蹤不明,就算是傳訊告知,要趕過來怕是也來不及。

張顯祖沉吟片刻,說道:“不能任由兩股之力在體內衝撞,我可以幫師弟梳理師尊留下的靈力,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將師弟體內的魔氣祛除。”

白穗點頭,“我記得靈淨寺有一樣寶物,名叫降魔杵,可除魔氣。只是,我聽聞方丈的師兄元空即將圓寂,只怕這降魔杵不會借給我們。”

季宴聞言打起精神,自告奮勇:“我去,我一定會將降魔杵帶回來。”

林勤陽哼了一聲,看他的眼神盡是不屑與質疑,“將這等性命攸關的任務交到他手上,萬一他畏罪潛逃一去不返,豈不是浪費時間?”

他越說越氣,“你這孽障!從一開始我便覺得你身份不明,性格乖張,說話又藏三分只講一分,將你收進來,只怕不止是給沈青玄,便是給整個玄天宗也要招惹禍端。”

白穗上前勸解,“師兄,他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心性不穩也是正常。更何況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師弟,又何必惡意揣度。”

林勤陽冷冷一笑,“我惡意揣度?師妹你也就瞧著吧,他哪是心性不穩,他是羽翼未豐,為得到他人憐憫未顯惡行。我調查過他,之前所有與他交惡的人都橫死街頭,我很難不將他往惡處想。而前幾日,他殺了包括我徒弟在內的五名弟子,總之我不會相信他的。”

最後他說:“還是我去吧!”

好吵。

怎麼會這麼吵。

沈青玄迷迷糊糊地醒來,連睜開眼皮的力氣也沒有。

【宿主,反派想去借靈淨寺的伏魔杵救你,結果被林勤陽阻攔了。】

阻擋反派,嫌命不夠長嘛?

他感覺體內有無數個小人在打架,無數劍和矛戳著他。他痛得無法思考,連著張嘴都變得困難。

“讓……他去,我……信……他……”

簡短的六個字,費盡了力氣。

幾個人震驚之餘,白穗趕緊上前去喚沈青玄,沈青玄又沒有了動靜。

季宴眼瞼低垂,眼睫毛輕顫。

林勤陽所說不錯,他非善人,只是善於偽裝。這世間皆是惡行惡事,他難道就要任人宰割嗎?

可是,師尊總是不一樣的……

他跪在地上,朝著張顯祖一拜,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掌門,請允許我為師尊去靈淨寺借降魔杵。”

張顯祖沉吟一會兒,走到季宴面前,伸手去扶季宴,“限你在一日之內拿回來,若是拿不回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是。”

季宴應下,站起身便朝著大門走去。

林勤陽怒不可遏,“掌門師兄!性命攸關的事情,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啊!”

張顯祖又擺出那副佛面笑臉來,“既然小師弟說了信他,我們又有何理由阻攔呢?更何況,之前因為五師弟的事情,靈淨寺與我們頗有恩怨,我們去只會適得其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