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好了嗎 (第2/2頁)

息！”

“我不需要。”

“冥頑不靈，簡直冥頑不靈！”

眼見季宴不為所動，幽幽藍火只增不減。祭司生出一絲恐懼來，上次藍火出現，祂暴怒屠了近乎整個村子，上一任的祭司也死了。

難道如今全村人性命要栽在這個少年的手上？

祭司握緊手中的芴板，額間滿是細密的汗珠。

祭司苦心勸道：“你就是天煞孤星，命裡註定無親無友，你給多少人帶來了災禍？因你滿腔仇恨，殺孽又重，多少無辜之人因你而喪生！吾主慈悲，只要你肯認錯，你死後的神魂就會歸於神墟，永登極樂。”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他們不曾體會過你的痛苦，卻總要將過錯推到你的頭上。】

【世人皆愚昧，他們又何嘗知道殺戮的快樂！】

季宴的臉被幽藍色的火光映照著，俊美絕倫的容顏彷彿渡了一層詭譎的藍調，他的眼眸裡閃動著妖冶的幽芒，像暗夜裡深不見底的黑洞。

那是一種不似人間的冷感和陰沉。

離他最近的祭司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

往後撤了一步。

“啪”一聲，一個尖銳的東西砸到他的眼皮上，鮮血從眼眶流下來。人群中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

。

“你是魔鬼，是鬼面羅剎！”

“快認錯！”

“快認錯吧！”

人群中，各色的聲音起起伏伏地附和著

。

【他們這樣對你，難道你不想殺了他們嗎？】

【殺啊，殺啊！】

季宴漆黑如墨的瞳孔被血色染紅，祭司面露驚恐，芴板掉在地上，捂住腦袋痛苦呻吟。

季宴體內的嗜殺因子被調動，他已經喪失了理智，在他的眼中，村民已然是滿身血色的殘屍。

可是，屍山血海的畫面裡，出現了一抹突兀的白色。

他的視線追尋著那抹突兀的白色，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青玄總是清清冷冷、乾乾淨淨的，就算是站在滿地的泥汙和血水中，也顯得格格不入。沈青玄清冷的嗓音響起：“想好了，確定要這麼做嗎？”

自季宴從思過崖出來，沈青玄對待季宴，沿襲了他碩博導師對待他的方法，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散養為主，引導方向。

同時也有導師的三句口頭禪。

“想好了？”——定好做事的方向了？

“確定要這麼做嗎？”——考慮到成本和後果了？

“嗯，那便做吧。”——勇敢牛牛，自行發電自已衝。

沈青玄一直覺得這樣的三連句對季宴這樣的人很有用，季宴不喜歡被束縛，喜歡自由，他也很聰明，也擅長思考。

此刻，這句話猶如澆頭的冷水，讓季宴短暫恢復了清明。

要放在以前，他前途未卜，生死不知，做事從不論後果。可是自他出了思過崖後，沈青玄將整個紫竹峰交給他，給與他無法形容的信任和倚重，加上日常三問。

日積月累的，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自已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沈青玄喜歡乾淨，白衣不染瑕疵。

沈青玄心繫蒼生，連一隻食鐵獸都不願意殺死。

所以，他將心中的惡隱藏，不負期望，盡心盡力地去做師尊的善徒。儘管，他對其他人從未有過善念。

離季宴最近的祭司如蒙大赦，跪在地上喘著粗氣，其他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這時，季宴腦海裡傳出一道聲音。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