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剛才是誰在盯著自已看?

來不及多想,江塵川加快腳步,繼續朝醫院衝去。

一道道目光從各個方向射向他,那些人都身在暗處,江塵川看不到,也沒時間去管。

“兄弟!!你在哪兒?”打電話期間,江塵川距離醫院已經不足五百米,他焦急地大聲問道。

“我下來了我下來了!!等我,我馬上就到!”說著,電話那頭傳來許燦匆匆的喘息聲。

江塵川喘了口粗氣,卻沒有停下身子。

他很清楚,自已要是停下,手術費就沒人支付了。

恍惚間,一聲低沉的躁聲極速逼近。

什麼聲音?

江塵川扭頭看去,瞳孔一震。

一輛大卡車,帶著毀天滅地的勢頭,筆直地朝他駛來,速度非常快。

江塵川瞪大雙眼,他眼疾手快,猛地向邊上一躍。

但跟大卡車相比,速度還是太慢。

他的整條右臂向後一折,隨後脫離身體,大量鮮血在空中噴湧,化作一道詭異的紅色弧線,隨後,手臂重重砸落在路邊。

而江塵川,整個人橫飛出幾十米遠,在地上滾了十幾圈才停下。

他的整條袖子都空了,所過之處是一條長長的血痕,全身上下佈滿了露骨的駭人傷口,一點點滲出黑血。

江塵川手錶上的玻璃碎成蜘蛛網,沾滿血肉,臉已經不成樣子,一身鮮血和紅色長髮混搭在一起。

他嘴裡含著深深的“血湖”,像噴泉一樣不斷迸發出血液,血液再順著胸口流淌而下,均勻分佈在全身上下。

大卡車早已逃之夭夭。

這一幕,被許燦全程目睹。

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世界毀滅,萬物皆空。

心臟驟停,天地晦暗。

他滿臉扭曲地驚叫,朝著那攤血肉絕望狂奔,手機掉落在地,被摔得粉碎。

許燦體力不支,跪倒在江塵川面前,膝蓋被撞破一大層皮,鮮血溢位。

他將他緊緊抱入懷中,兩手死死捧著他冰涼的手,將沾滿鮮血的紅色血手貼近自已的臉頰。

江塵川的血,沾滿了他的大半張臉。

直到這一刻,許燦都沒緩過神來,他六神無主地感受著摯友那滾燙的血液,在臉頰上翻湧,彷彿腦中有根筋繃斷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這一定是在做夢,

對……對對對!一定是在做夢!!!

江塵川安靜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臉頰微微側向許燦,他的一隻眼已經爆開,觸目驚心的傷口毫不客氣地收買著許燦的眼淚。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到自已,只見江塵川從自已手中抽出手,隨後主動地,緩慢將其抬起,溫柔撫摸著許燦的臉頰,最後一次感受他臉部的輪廓。

那力氣,如嬰兒般渺小。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張黑色銀行卡,那是李秋靈的手術費。

江塵川艱難地挪動嘴唇,開口說話了。

“真是出盡洋相啊……哈哈哈……咳……咳咳……許燦,哥對不起你……哥……怕是看不到你的著作了……”

此時此刻,江塵川像極了剛滿月的嬰兒,不會說話,聲音含糊不清。

許燦的臉極度扭曲,他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川哥!川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