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話還沒說完，剛伸出的手就僵硬在半空。
在我的手心處，小魚已經乾癟地死去。
我擤了擤鼻涕，一把抹過眼淚，將手探進沙子裡，準備給它刨一個洞安葬。
許燦的眼眶也溼潤了，他也很難過，將水杯放在一邊，蹲下身子陪我一起刨洞。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郭採言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禮拜真的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這段時間郭採言還是會時不時來打攪我，她總將一些水果和零食放在我的桌上，我當然不能接受，只是將其一個個重新放回她的懷中。
一天中午，我被同學汙衊了。
那天班主任不在，由代課老師來上課。
上課鈴響之後，老師剛走到講臺上，班裡的黃鑫突然站起來，伸手指著我，“老師！江塵川偷我削筆刀！”
老師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我是班上最窮的學生，昨天放學的時候他看到我最後一個走出教室，今天早上來了之後，削筆刀就突然不見了。
許燦趕忙站起身替我說話，他滔滔不絕說了好多，黃鑫隨口反駁一句，卻讓他怔在原地。
“他每天中午就吃個破饅頭，書包裡也沒有一包零食，你看看他那寒酸樣！”
許燦不解地扭頭看向我，我迎上他的目光，很清楚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我懶得再解釋，畢竟這件事本就荒謬。
眼見我們兩人沒有回覆，黃鑫的幾個小跟班立刻跟著起鬨，於是全班都開始用怪異的眼光看向我。
他們都很討厭許燦，看到我和許燦玩得熟絡，自然會對我產生偏見。
當然，我無所謂。
代課老師很年輕，遇到這種問題也會感到焦頭爛額，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不屑多管，但這麼多奇怪的眼神投在我身上，還是讓我感到煩躁不安。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班上所有人包括代課老師，都將目光投向她。
我也不例外。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那人竟然是郭採言。
她這是要幹嘛？
只見郭採言猛地起身，臉上滿是慍怒，“還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人家中午吃饅頭怎麼你了？我也愛吃饅頭啊！鄉巴佬！人家家裡窮等於必須要偷東西？這就是黃鑫你的三觀嗎？一個破削筆刀，別人用得著偷？老孃告訴你！雖然人家江塵川轉來沒多久，但我很瞭解他的性格！一個小女生被一群男生圍住，他會義無反顧去幫忙！甚至受傷也在所不辭！！而你們呢？你們只會動動嘴巴瞎毛亂扯！我告訴你們！他比你們任何一個都要善良！誰要是再敢對她有偏見，老孃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這一刻，我的靈魂都為之震顫。
我沒想過，也從不敢想過，死要面子的郭採言，竟然會當著全班的面替我說話。
代課老師認可地點點頭，批評了黃鑫幾人之後，開始上課。
我嘴唇微張，呆呆地看向郭採言的方向。
只見她氣得臉蛋紅漲，不由得回頭朝我看來。
當她發現我在看她的時候，那張臉又紅了幾分，趕忙回過頭去。
但想到這是為數不多的對視機會，她又很快將頭一扭，重新看向我的眼睛。
她的眼裡有驕傲自滿，也有內斂的羞澀，還帶著些酣暢淋漓的痛快之色。
奇怪，我好像……突然沒那麼討厭她了。
郭採言衝我單邊眨了下眼，回頭開始聽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