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暴雨從未停息。
氣溫一天比一天低,空氣不再燥熱。
秋天來了。
屬於許燦的秋,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一去不復返。
甚至,連一句像樣的道別的話都沒有,便人間蒸發。
暴雨咆哮不止,彷彿在嘲諷許燦,連自已最好的朋友都留不下來。
經過一番風雨的洗禮,孔雀城被渲染成冷色調,各個商鋪的霓虹燈光在灰濛濛的路上顯得更加亮眼。
地上全是積水,乍一看就像河一般。
李秋靈離開之後,許燦沒怎麼哭過,他只是亙古不變地沉著臉,臉上充斥著壓抑之色,兩眼通紅,眼睛無光,嘴唇緊閉。
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的頭髮長得很長,把眼睛都遮住了大半,頭髮也懶得洗,毛燥不堪,相當邋遢。臉也消瘦了不少,露出兩道若隱若現的“溝壑”。
晚上,他基本一夜不眠,只是縮在床上盯著窗外的夜雨,默默發呆。
每天晚自習回家的時間,他便在自已房間趴下身子做俯臥撐。
“你,太弱了。”
“你以為我害怕坐牢麼。”
“這次是例外,下次我不會手軟。”
“今天還是睡我家好了,方便明天叫醒你。”
“我怎麼可能每次都在你身邊?保鏢嗎我?
“還有兩組,加油。”
“我沒有生氣,今天繼續加練,做完兩百個俯臥撐再睡覺。”
現在的許燦,俯臥撐無上限。
他每一次都要將身體下放到貼近地面才肯起身,充血的胸肌如火燒般滾燙。
別墅外,暴雨傾盆。
別墅內,揮汗如雨。
許燦的臉頰上貼滿汗珠,頭髮遮住兩隻眼,無聲流淌在臉頰上的水珠,可不只有汗…………
夜裡,他靜靜捧著手機,端詳著一張又一張合照,噤若寒蟬。
教室裡,江塵川、李雨和黃小民三人每天坐在一起談論。
先不說許燦難過與否,現在江塵川都快憋出病來了,他跟著許燦一起,將近半個月沒有睡上好覺,天天失眠。估計不出兩個月,抑鬱症都能憋出來。
江塵川每天都很惆悵,即使他儘可能地抑制著自已的不悅,但還是被身為好友的李雨二人敏銳察覺到。
江塵川為人陽光開朗,絕不會有事沒事就跟別人訴苦。
但這次,他卻與往常截然不同。
江塵川毫無保留地對兩人訴說自已的痛苦,以及自已好兄弟的悲慘。李雨二人都很同情他倆,每次都能說出很多打動人心的寬慰之語。
看著江塵川黯淡失神的眼眸,李雨心疼不已。
身為局外人的江塵川就已經落得如此下場了,那麼許燦……該獨自承受著多大的痛楚呢?
事發那幾天,班裡的人便早早察覺到許燦氣場的變化。
那是由暖色光到冷色光的極大轉變,就像是身邊裹滿了烏雲,氣場陰森淒冷,特別是那毛燥的直掛眼前的頭髮,讓人不敢靠近。
許燦那陰暗的氣場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沒人敢過問有關他的事情。
教室內,許燦無聲倚著凳子,頭顱微垂,注視著一本作業本。
本子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和草稿,字型乾淨流暢,揮灑自如。
那天晚上之後,別人想從許燦的臉上捕捉到表情都成了難事。
一個平常的夜裡,江塵川站在許燦臥室門口,伸出的手久久停滯在半空。
他猶豫了很久,內心做了很長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將門推開。
“許燦……你的生日快到了!到時候咱……”
“不用了,不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