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了！”
喊聲讓慕清鯉驚了一下。她下意識看了俞落砂一眼，見俞落砂一動不動又向發聲處看過去。
一個寸頭男孩捧著課本站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
“翻到六十五頁。”
慕清鯉眯眯眼，不久前她剛參加了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這會多辨認幾下還是可以認出站起來的那個男生是班長陸川。
她又轉頭望了教室一圈。十八歲的人了，和三十多歲的差別主要是氣質上的，容貌整天變化不大。因此慕清鯉很快從那一張張稍顯稚嫩的面孔－－對上了十二年後的人。
“你怎麼不讀書？”身旁突然跳出的疑問讓正專心認人的慕清鯉嚇了一跳，但面上沒有顯出什麼驚色，而是平靜地扭頭回去。
俞落砂還保持趴伏在書本上的姿勢，只不過睜眼將臉偏向慕清鯉這邊看著她。
目光對視中，慕清鯉眨了眨眼，強做鎮定地移開眼打算抽出政治書。
“現在讀的是必修二啊，不是必修一。”
慕清鯉的手一頓，臉色平靜地看了一眼俞落砂，對上她含笑的眼眸，手指再向一邊移了移，將政治的必修一課本抽了出來。
“。 . . . . . ”慕清鯉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但俞落砂重新埋頭進她的臂彎裡，低聲輕輕笑著，笑音裡蘊含著滿滿對慕清鯉的嬉笑。
慕清鯉強迫讓自已的視線落在一行行黑字上，右耳邊是朗朗讀書聲，左耳是俞落砂低低而略顯魅惑的笑聲。
俞落砂似乎很愛笑？慕清鯉分心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的。
她的記憶告訴她是的。譏笑、嘲諷的笑、冷漠的笑、憐憫的笑、漫不經心的笑。。 . . .
第三節政治課，俞落砂睡過去了。她中途醒了大概有十分鐘，喝了一口水，扯出一本政治練習冊寫了幾個ABCD,又趴下去了，沒有跟慕清鯉聊天。
課間，她沒醒過來，而慕清鯉還處於頭腦半清醒的狀態，腦子裡的思緒亂成一團糊。
第四節課，英語課，講試卷。慕清鯉沒找到試卷，索性就不聽了。
撐頭思考中，俞落砂在睡覺。離放學鈴聲響起還有五分鐘，俞落砂準時坐起來，收拾她的揹包。收拾完後，筆直端坐，靜待放學。
慕清鯉側眼複雜地看著她。“幹嘛？這樣奇怪的眼神。”這樣明晃晃的目光讓俞落砂蹙了下眉頭，撇過臉來審視慕清鯉。
慕清鯉抬頭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掛鐘，抿了抿唇：“離放學還有四分鐘。”
“我知道啊！所以要提前收拾啊！”身旁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點了點頭。
“叮叮叮。。 . . . . ”放學鈴響起，老師放行。如同水庫洩洪一般，以內宿生為主，全湧出班級，目的地食堂，在走廊、樓梯裡匯成巨流。
慕清鯉本以為提早收拾東西的俞落砂也會迅速跑出去。
但她轉頭過去看俞落砂時，只見她左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在右手指間轉動的筆。
“你、不跑出去嗎？”
“出去幹嘛？樓梯裡那麼多人，我不想跟他們擠。”
“那你剛剛收拾東西那麼早？”
“這兩者矛盾嗎？”俞落砂目光依舊落在轉動的水性筆上，修長纖細的五指輕輕扭動。
慕清鯉沉默了一下，幾秒後開始從自已抽屜裡翻出自已的揹包。
“麻煩讓一讓，我要回去了。”不久，俞落砂站了起來。
慕清鯉將自已的椅子向前挪了挪，讓俞落砂從她身後走出來。
她注視著俞落砂的背影。直到俞落砂走出教室，慕清鯉目光一移，落到桌面上那張成績單。記憶中月考應該是安排在月底的。
月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