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嘭!

車伕略帶彆扭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響起。

李天然腦中驚鴻一閃,那不正是此前寺外載他們來的車伕麼。

可是,為什麼是他?

一個車伕怎麼能進來的,明明趙盈歌安排了人在山下守著。

周圍越來越安靜,安靜到李天然耳邊嗡嗡的響起了耳鳴。

一股臭味隨著風傳了過來。

好熟悉!

可是,那到底是什麼呢?李天然雙手按住左手,慢慢的蹲了下去。

也許,只是一個誤入的路人罷了。

不多久,那車伕已經能清晰的看到臉色了。

李天然瞟了一眼。

不正常。

車伕面無表情,那眼眸中卻漆黑一片,嘴角掠起一抹詭異的笑。兩腿走動之間,仿若殭屍。

終於,車伕在李天然一丈遠的地方停住,怔怔的看著他不說話。

“不對勁!有邪的氣息。”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正是那毫毛。

李天然依舊按住他不斷顫動的左手,望向車伕。

邪?他想起起毫毛的示警。

“我們,又見面了,這次,你可跑不掉了呢。”車伕詭異的宛如金屬切割一樣的尖銳聲音響起。

不待李天然反應,車伕已經發生了可怖的變化。

那車伕,抬起雙手將雙指插入了自已的眼睛,然後像撕布一樣,扯動了起來。

“跑啊,小子,你對面的人不對勁!”毫毛提示的聲音很急切。

可是,李天然跑不了。

左手這次像是孤注一擲一樣,那股火熱的燃燒感已經蔓延了半個身子。

李天然也想學陸衡一樣斬手來清除汙染的組織,可是已經是半個身子,要斬,只能自殺了。

不甘心!

李天然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只能坐在地上看著對面的車伕詭變。

“咦!你身子也不對勁,難道這是天意?”

“不過,老子何曾怕過這狗日的老天!小子,你只要熬過這一劫,俺老孫送你一場大造化!”

車伕的臉已經完全撕開,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液體。

千眼佛塔噩夢般的黑色黏質又出現了。

不多久,車伕已經完全融化,黏質中間,浮起一隻巨大的血色眼睛。

血眼之中,盪漾起一張雙緊閉又目熟悉的臉來。

那臉的五官,與李天然有九分相似,只是多了一分邪異。

雙眼睜開!

“你能跑到哪裡?小賊,偷我身子,該你今日還我,我沒時間了!”

黑色黏質好像無窮盡一樣,不多時,已經四散開來,覆蓋一切事物。

世界漸漸失去色彩,唯有黑色,以及血眼那一抹紅。

眼見黏質快要蔓延到趙盈歌眾人之地,李天然無力施救,只能大喊起來。

“趙盈歌!你要死了,邪祟即將吞噬你!”

“何茁!你要死了,你要娶不到我姐了!”

“舒萱!你要死了,老處女你快醒來!”

至於小鑽風,李天然樂意不提醒,死了挺好,不用他自已補刀。

“吔!大邪祟!”鑽風被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眼,發現不遠處已經成了黑色黏質的海洋。

沒想到鑽風竟然被提前吵醒,李天然暗歎一聲。

此刻的黏質,正在緩慢的鋪滿整個世界。

“快去把他們幾個叫醒,不然今天大家都得死!趙盈歌有誅邪的手段!”

李天然大吼一聲。

其實他心中沒底,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只能騙下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