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陌淮不解,她生來便萬般皆順,怎會生出這番涼薄的想法。

“阿寧,你……”

卿寧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什麼?”

“我在想你是為何事困擾?”

“不,前面,你喚我什麼?”她彷彿聽得不夠真切。

“阿寧?”晉陌淮語氣中稍帶了些許遲疑。

她轉頭看向空中那若隱若現的星星,並不言語。

“想來是我冒昧了!”晉陌淮以為她不喜他這般喚她。

“不!”她輕輕嘆了口氣,“只是許久沒有人聽到人喚我阿寧了!”

晉陌淮眸中竟有些欣喜,“那我以後都喚你阿寧好不好?”

她並未回他,只是仰望著星空,靜得出神。

晉陌淮也當她是默許了!

卿寧在軍中聽到了一些關於卿茗和顧昀知的流言蜚語,她自然是比別人更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從而聽到卿茗已有身孕,更是荒謬至極,他們成親一月未滿,便有了身孕,那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子,為國為民而征戰四方,夜深人靜之時卻難免感傷。

“晉兄,不,城主!”不知為何,卿寧如何叫他都感覺無比彆扭。

“嗯?”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松機弩和鏜盔車的圖紙你看了,大概多久能製得出來?”她太想取得這次西征的勝利了。

“如果我告訴你,花塢城已經制出這兩樣軍械了呢!”

卿寧甚為震驚,“這?怎麼可能!”

松機弩百米之外取人首級,製作工序極為複雜,鏜盔車外圍抗火抗煙抗毒氣且堅硬如鐵,是極為霸道的攻城利器,製造週期兩至五年。

“兩年前皇上就已經命我等著手製造,想必,和樓蘭的戰爭終究是要做個了結!”

晉陌淮起身,語氣沉穩,“你如此著急,我看也不必等明日了,今夜我就帶你去看看你想要的東西。”

“你是說現在?”卿寧只是覺得顧北凌未雨綢繆,竟到了這般境地,而晉陌淮的坦然卻讓她不敢相信。

“怎麼?不想?那還是明日吧!”晉陌淮假裝生了悔意。

“不不不,現在就去!”卿寧見他作勢反悔,連忙找補。

晉陌淮看她焦急的模樣,不禁覺得逗逗她好像也極具樂趣。

“阿寧,你看下面!”晉陌淮手指著懸崖下面。

卿寧一頭霧水,將信將疑的朝懸崖下看去,不禁讓她有所畏懼,後退了幾步,“這,這也太高了吧!”

她轉頭看向晉陌淮,問道:“城主,這是何意?”

晉陌淮狡黠一笑,突然將卿寧推下了懸崖。

瞬時的墜落感讓卿寧來不及思考,她似乎看到卿茗抱著一隻小鴨子奔向她

顧昀知哭著叫她還他的糖葫蘆

孃親握著她的手教她習字

不好好練劍被爹爹罰跪

她試圖伸手想抓住什麼,可以周身只有一片虛無。這深不見底的懸崖,難道真是她卿寧的葬身之地嗎!

她用劍插進懸崖的巖壁,只見一頓電光火石,卻毫無作用。

突然,晉陌淮握著繩索順著崖壁飛身而下,竟還朝她大笑,“平寧將軍可真是夠鎮定啊!”

“晉陌淮,你到底想幹什麼!”卿寧順勢抓住他手中的繩索,凌風劍卻順著崖壁掉了下去。

“你害怕了?”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似乎有些許心疼。

卿寧冷笑,“哼,害怕?有你和我一起死,我也不虧!”

繩索的材質是花塢城獨有的鐵石煉製打造,若他真想殺自已,推她下懸崖便足以致命,實是沒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