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淅瀝,屋內紅浪翻滾。

“公主,再試試這個。”

男人聲音蠱惑,雙眸清亮似薄繭,明明沒有一絲縫隙,可只要輕輕一拉,便能扯出絲縷連連。

商璃還沒來及說話,便感到一股涼意,雙眸漸漸蓄起水霧,仰起天鵝般玉白的頸脖。

看著男人眸子深邃,埋下身來,商璃啞著嗓子:“不可。”

也不知是說遲了,還是對方沒聽到,頸間傳來刺痛。

商璃將男人推開,半倚著撐起胳膊,漂亮的遠山黛眉微微蹙起,晶潤的紅唇一張一合。

“不是說了不可嗎?”明明帶了幾分慍怒,卻更添誘惑動人。

男人湊過腦袋:“公主說過,在這種事上,草民可以放肆些。”

說著,男人轉了下腕上的玉珠。

商璃的視線被吸引過去,霎時紅了臉,緊接著推開男人起身:“到此為止了。”

不是往常的“今日就到這裡了”,蕭焱微微皺眉。

商璃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衫襦裙,穿好後攏了攏,坐到妝奩鏡前。

男人像往常一般走到商璃身後,拿起木梳,動作輕柔地替商璃梳頭挽發。

“三月十五,陛下微服私訪太虛觀求仙問道一事,千真萬確?”金絲芙蕖鹿角扇抵在精巧的下巴上,商璃聲音慵懶嫵媚。

“丞相親口所說,做不得假。”蕭焱看向鏡中女子,一支並蒂芙蕖鎏金簪,襯得人比花嬌。

商璃勾了勾唇,遞給蕭焱一隻檀木盒子。

“這裡面有你的賣身契,宅子的地契,以及一千兩銀子,是繼續留在素雲軒,還是做個小本生意,你自已決定。”

一千兩銀子和一處大宅子,足夠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吃穿不愁,蕭焱卻臉色陰沉。

“草民哪裡做錯了,公主要棄了草民?”

商璃看著眼前的男人,眉眼風流恣意,窄腰寬肩,線條似猛獸般勃發有力,尤其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雖然他們不曾到最後一步,但這個男人也足以讓她沉迷,她也不捨得,可她名義上的夫君就要回來了。

“求公主給草民留個念想。”

走到門口的商璃腳步一頓,態度大方:“你想要什麼?”

蕭焱一步步走近,俯身在商璃唇上落下一吻。

商璃微微一怔,就這個?

再一抬頭,就見男人手裡懸著一枚精雕龍鳳祥雲無事牌。

商璃一摸腰間,神色詫異。

“草民求公主將此物賞賜給草民。”蕭焱單膝下跪。

這是她母妃的遺物。

商璃猶豫了一瞬,但還是點頭了:“既然喜歡,就送你了,往後就算再見也只當從未相見。”

說完,商璃大步離開。

蕭焱目送女子離開,神色愈發陰冷。

身後窗牖微動,一道黑影單膝跪在蕭焱跟前。

“恭喜主子得償所願,拿下了這寶貝!”

蕭焱垂眸,摩挲著手裡的帶著女子體溫的暖玉。

“素雲軒的老鴇送回老家,派人一路盯著,敢亂說話就地處置。”蕭焱五指收緊,將那無事牌握入掌心。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月明稀星,東方泛著淺淺的魚肚白。

商璃坐在馬車裡,看著腕上的玉珠,秀眉微挑,紅暈未消。

這不是那小子的嗎,何時戴在了她手腕上?

一年前她去素雲軒打探訊息,偶遇了正被人欺負的第一清倌蕭焱。

她救下蕭焱,與老鴇定下和約,帶他出局,而蕭焱則伺候她,替她打探宮裡的訊息。

如今她替蕭焱贖了身,也算是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