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燭火幽微。

榻上的美人落在弘曆眼裡,如夜色中的璀璨明珠,明豔不可方物。眼含春水,嬌豔欲滴的模樣,與弘曆記憶中的端莊溫婉截然不同。

“皇上~”那聲音宛轉甜膩,欲語還休。

弘曆如墜幻夢,迫不及待地上榻,抱著美人共赴巫山。

半晌貪歡,弘曆沉沉睡去後,美人從榻上翻身下榻,婷婷嫋嫋走出寢殿,行動之間竟無一絲聲響。

候在外間的巧巧連忙迎上來,感覺她渾身冰涼,連忙用斗篷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扶上軟轎回了永壽宮。

四個抬轎的小太監領了賞,回去的途中低低私語幾句,這美人生得絕色,就是也太纖弱了些,轎子抬著完全感覺不到重量呢?

巧巧扶著‘綰心’去浴房,燈火通明之下,她看著眼前的美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卻還是惦記她手冷得凍人,怕她著涼連忙將她扶進浴桶。

直到拿起身邊的銅壺時,看見透過燭火投射在牆上的陰影,她猛然轉頭去看‘綰心’,卻驚覺她的臉是不是太白了些?好似能……透光?

她登時頭皮發麻,涼意順著脊背爬滿全身,就這麼舉著銅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巧巧,再添些熱水,我冷得很。”坐在浴桶中的‘綰心’看著牆上呆住的黑影,幽幽開口。

巧巧抖著手,滾燙的水卻不小心澆在了她白皙肩頭,霧氣繚繞之間,眼前人緩緩回過頭,“哎呀……被你發現了呢?”

“行了,你別嚇壞了她。”屏風後一道清泠的聲音傳來,驅散了巧巧周身的陰寒。

綰心繞出來,見巧巧依舊舉著那個碩大的銅壺,不由笑出聲,“不重嗎?再不放下,明日你這胳膊可要抬不起來了。”

巧巧如夢初醒,猛地放下銅壺,撲到綰心懷裡,感受到她屬於活人的溫熱氣息,才抽抽噎噎地指著浴桶裡的‘綰心’,“姐、姐姐,有鬼!有鬼啊!她假扮你,嚇死我了嗚嗚嗚……”也虧得她還記著壓低了聲音,怕驚動了夜的宮人。

“好了,別哭了。”綰心無奈地把她拉出來,拿帕子替她揩掉眼淚,“……看來膽子也沒有嬛嬛想得那麼大。”低聲嘀咕了一句。

巧巧沒聽清,大腦也恢復了清明,大約猜得出這事和綰心有些淵源,仍是驚魂未定。

不知她怎麼想的,竟淚眼朦朧地朝著浴桶中的‘綰心’行了個禮,話說得磕磕巴巴,“這,這位女鬼、姐姐,我方才不是有意燙傷你的,你千萬別怪罪。”

“沒有關係,”那女子換回了自已本來的臉,“還有,我不是女鬼,往後打交道的時日還長著呢~你可別次次都是這副鵪鶉樣子再叫人看出破綻來。”輕笑一聲,朝綰心點點頭,身形便消散在滿室霧氣裡。

綰心換了同樣的衣服,回了寢殿。

“巧巧,有些事太過驚駭,說出去也沒人信呢,只會當你瘋了,我可不希望我有個瘋子妹妹。”綰心拍了拍床,示意巧巧過來坐。

“姐姐,你信我。”巧巧有些猶豫,還是坐了過去,心裡破罐破摔似的想著,左右綰心連這種本事都有,要想弄死自已何必還警告她別說出去?

綰心點點頭,見她雖然滿腹疑慮,卻沒有問出來,十分欣慰,“天色不早了,明日該有晉位的旨意下來,早些睡吧。”說著,指了指一邊的軟榻,“私底下不需要你守那些規矩,去好好睡一覺吧。”

“是,姐姐。”巧巧揣著大團的疑問,直至月上中天的時候也沒睡著。

綰心在黑暗中聽著那邊的動靜,心道可別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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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已有許多年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痴迷了,侍寢第二日便晉了綰心嬪位,惹得滿宮非議。

海蘭心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