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不出甄嬛所料,綰心前腳剛走,弘曆下了朝就趕著來請安,原身也好她來了之後也罷,還是第一次有這個待遇,嘖。

耳邊聽著他話裡話外不離綰心,大為不解,五十來歲足夠當人家祖父的年紀了,竟然還如此急色,都不嫌膩歪的嗎?轉而想到他那套所謂的情起中年論調,也對,他不知羞他有理。

“皇帝,哀家清靜慣了,身邊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著。”甄嬛是半句話茬也不想接,只當聽不懂,看弘曆自已怎麼圓。

“皇額娘,兒子見您近來操勞,想著有個貼心的人時時在近前照看著也好。”

“哀家的身體哀家有數,這姑娘醫術果真精妙,白白放在哀家身邊兒也是浪費了,不如讓她回太醫院去伺候。”甄嬛又一次岔開了弘曆的試探。

“兒子也是想她能在皇額娘這兒學些規矩。”見她左右不接茬兒,索性弘曆也不再兜圈子,挑明瞭說。

甄嬛好似反應了一會兒才轉過彎來,怒斥一句,“荒唐!”

“皇額娘,這門第高低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弘曆以為她是看不上綰心出身,心下暗忖若不是綰心出身實在低了些,又是醫女,他何必費這許多心思把人送到太后這兒來?

甄嬛也將錯就錯順著他說,“皇帝,這滿宮妃嬪裡溫柔恭順的不少,若是不可心,再挑些旗人家的女兒也就是了,那才真是好出身好教養的姑娘。何必非要抬舉一個漢女,何況她還有那麼個哥哥?!”倘若她真一口應下甚至大力舉薦,弘曆反倒多心,綰心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就讓他自我攻略去吧!

“綰心雖出身不高,也讀過書,忠君明理,又知恩,皇額娘同她多相處些時日,自然知道她的好。”弘曆頗有些苦口婆心地勸著,且不論這些年他們這母子關係和緩了不少,單說要抬舉綰心的出身就繞不過太后去。

“呵,依哀家看你是被迷了心竅!”

“皇額娘,兒子遇到綰心才知道這世間竟還有此等至情至性的女子,實在放不下,還請您成全!”

甄嬛被噁心了一下,感情在如懿那兒訴衷腸猶嫌不足,如今竟跑到她面前來演情種了?!

“當年的容妃初入宮時是何等情形,皇帝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你越是上心,將來她的日子就越是難過。”

弘曆面色一僵,“容妃性子倔強,不夠柔順,又與烏拉那拉氏……綰心與她不同,自然不可同日語,有了前車之鑑,朕自然也提防著那些傷陰騭的手段!”沉吟片刻轉而又道,“至於出身門第的高低並非不可改,皇額娘深有體會才是,兒子難得遇一知心人,求皇額娘成全!”

甄嬛只是象徵性地勸誡一番,沒想到他是這副談不攏就拿自已出身威脅的行徑,想想原身被氣得倒仰也不是一次兩次……果真和先帝一脈相承的自私涼薄,只是他多了點兒不顧他人死活的癲,不曾想這麼一遭兒下來,倘若她是原身,他那所謂心尖尖上的人能討了什麼好兒?

“罷了……既然皇帝你心意已決,自已做主就是。”甄嬛心累,也懶怠了繼續做戲,只想趕緊打發了他再補個回籠覺。

弘曆心願達成,卻還得寸進尺地想,能見美人一面也好,於是二人相顧無言僵坐半晌,直到福珈看不下去母子二人的眉眼官司,打破沉默,“太后、皇上,時辰也差不多了,可要傳膳?”

甄嬛心知他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暗自感嘆真是每天一出新花樣,“傳吧,皇帝前朝事忙,我們母子二人許久沒有一同用早膳了,剛好皇帝也嚐嚐哀家這兒的新菜。”

“太后、皇上,今日新添的這道蓮子百合瘦肉羹清心安神,正合時氣呢,”福珈說著,給甄嬛添了一碗,暗戳戳地遞話,“想是綰心姑娘昨日請安見太后眼下青黑,憂心您夜裡不得安枕,一早兒請安時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