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義執言?”
“他們這些老臣,但凡是個會不顧自身、仗義執言到底的,早在十年前就跟著一道上路了,怎麼還能活到今日?”
“當年不敢和聖上硬碰硬,現在,一樣不敢和太子硬碰硬!”
低頭看了眼手心,阿薇想,陸念說得一點都不假。
陸念給她的,也是好東西,是經得起查的東西。
一年前,家中突生變故的馮遊在父親的書房裡翻找了一夜。
他接受不了自己成了殺人犯的兒子,更接受不了衙門追查下去可能產生的後果。
可他又根本不清楚,父親到底如何殺的金夫人,母親亦是一問三不知。
他只能寄希望於在書房裡有所收穫。
後半夜,馮遊找到了一張紙。
那紙藏在書案的夾層中,書案是父親極其寶貝的傢俱,用了十幾年,搬家時也不曾丟棄。
紙張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用的是金體。
馮遊看的一直是父親的臺閣,也是父親死了才看到他寫的金體。
紙上的字跡,與父親死前抄寫的經文、留下的遺書,在馮遊看來一模一樣。
上頭寫了一份藥方,備註了“研磨成粉,致無言、偏枯”。
或許,父親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害死了金夫人吧?
馮遊這般揣測著。
天未亮,他去了兩三家藥房採買,最後把需要的東西混在一起,加入了甜湯,提著食盒送到了馮家老太太手上……
馮家老太太倒下了。
藥方是聞嬤嬤放的,在馮家人急急尋去寺裡的時候。
原也不指望著一定會用上,後來,在餛飩攤上聽說那老虔婆偏枯了,阿薇就知道自己借到刀了。
順天府請過大夫,鎮撫司接手後也請過太醫,天衣無縫。
直到那日阿薇向沈臨毓提起能讓人“偏枯無言”,沈臨毓才得到了答案。
倏然一陣雷聲。
風裹著雨氣落在阿薇身上,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一次,是親自下手了。
這麼冷的天,又是一年十月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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