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他確實不想再費心思在後宮之中。

有那麼閒工夫,不如和妻子、兒子把他們失去的這十年光陰都補回來。

他是這麼個想法,但朝臣們定不會輕易答應。

能讓他們歇了那心思的,也就是“先帝遺言”了。

因著永慶帝駕崩是意料之中的事,之後的喪儀也辦得十分順利。

新帝登基,一切有條不紊。

二月裡,長公主風風火火地安排著過小定。

她早就盼著娶兒媳了,自然能準備的、前幾年就都準備起來了,即便金家沒有人了,而定西侯府先前並沒有多加預備,此刻拿出來,也絲毫不顯急切,沒有任何怠慢。

唯一讓她拿不定主意的是,先完成大禮,還是先讓沈臨毓跟著阿薇去中州。

大禮未成,千里迢迢的去,不是個規矩。

但婚後再去……

小姑娘孤零零的,難道還不能讓父母來“觀禮”嗎?

長公主自己糾結著,沈之齊看在眼中,只得勸解。

“婚前拜見岳父岳母,又有什麼不對?”

“成親是一輩子的事兒,父母就在跟前,哪怕就是靈位,也比空蕩蕩的強。”

“你說不讓一道去,阿薇丫頭前腳啟程,後腳臨毓去宮裡求一個外放巡按的差,出了京畿、兩人官道上碰上,還不是‘順路’?”

“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也別規矩不規矩了,先帝都說了‘不要墨守成規’。”

長公主:……

別人不敢說,她難道不清楚,海公公那些話全是照著臨毓的意思瞎掰的?

她那皇兄,被阿嶸、臨毓逼到了這等結局,怎麼可能讓他們兩人過得舒心順暢?

恨不能添各種事!

可惜,無人替他說“真心話”。

但假話由頭也是由頭,長公主想來想去,也覺得如此為好。

阿薇去中州的時間,定在了二月下。

陸駿積極攬了隨行的活兒,小姑娘家家出門在外,身邊總要有個大人護著才好。

至於會同行的沈臨毓,在陸駿眼中“還未完婚”、“很多事情不如自己人方便”。

陸致往書院請了假,也跟著一道走。

這是定西侯的主意,讀萬卷書要緊,走千里路也要緊。

陸致興奮不已,天天嘀咕著這一趟要走多久,何時出京畿,何時抵中州,那兒風景如何,沿途會有什麼收穫。

陸念評價了一句“鵪鶉放風”,轉頭就和忍俊不禁的阿薇道:“路上一切照著你的想法來。”

“小鵪鶉好說話,你讓東、他就直直往東去了。”

“大鵪鶉要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就收拾他,白用的勞力,你不用跟他客氣,就讓阿駿跑前跑後去。”

“他這一輩子命好得很,吃虧還當吃糖,沒經過什麼風雨,我看著就心煩,你讓他多吃吃苦、受受罪。”

阿薇哈哈大笑。

陸念叮囑完了阿薇,又去尋陸駿。

陸駿拍著胸脯保證:“大姐你放心,一路上我肯定把阿薇照顧好。”

“你行嗎?”陸念瞥他,“你總共出過幾趟遠門?”

陸駿摸了摸鼻尖:“行的,還有管事和嬤嬤們呢。”

“是啊,管事和嬤嬤各個比你靠得住!”陸念嫌棄完,上前一步,叮囑道,“我就交代你一樣,別做個掃興的大人!”

陸駿“啊?”了聲,不解極了:“掃興?我掃什麼興?路上他們姐弟要買吃的玩的、我不讓買?那怎麼可能?看一眼我就讓管事掏錢!”

陸念翻了個白眼:“郡王爺跟著一道去,輪得到你掏錢?”

陸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