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也堪憂。
不過,聊勝於無。
陸駿和陸致也來幫忙,從那些七零八落的案卷上找到些訊息,又讓元敬、管事和嬤嬤們去打聽。
如此忙了兩三日,才有了些許進展。
“這婦人被誣告殺夫,全靠金大人還她清白,行刑後的夜裡,她到了法場、想趁著夜色收殮,但法場那兒已經空了。”
“她與附近的人打聽了,說是有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來收殮了。”
“那人很是仔細,看著是要好好安葬的模樣。”
阿薇聽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並不清楚那男子是誰,但起碼她知道了,父母遺骨應是有被安葬。
那就還能尋得著。
而這個人,也終於浮出了水面。
一位小吏從自家長輩口中得知,當年曾收過一人銀錢,讓他得以收殮金勝霖夫婦。
那人叫辛躍,自稱是金伯瀚的徒弟。
辛躍並不住在中州首府,他如今住在底下一小縣城中。
阿薇尋上門去。
開門的辛躍看著來人,足足愣了好一會兒,顫抖著聲音問:“是、是阿薇嗎?”
“您認得我?”阿薇訝異。
辛躍的眼眶通紅:“認得、怎麼不認得?你和師母年輕時那麼像。”
辛躍跟隨金太師唸書時,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年。
他熟悉年輕時的太師夫人,也熟悉她眼睛不好後的樣子,一如他很熟悉金勝霖。
“我看著他出生,又看著他長大。”
“他成親時,我沒有吃上喜酒,我那時候外放做官,趕不回京中。”
“再後來,我丁憂回了這裡,之後就再未出仕。”
“你父親在中州的那兩年,我們時常論事,我也是那時候見到了你。”
“我這鄉下地方不比首府,訊息傳到我這兒時,我趕過去只得了一個伏法的結果。”
“是我收殮了他們夫妻。”
“我向管事打聽過你的下落,但他態度很差,說死了就死了,去哪裡了不知道,還有人嘴臭說指不定被誰拖走配陰婚去了。”
“地方官員哪有這種膽子啊,我一聽就聽出來了,你八成是逃過一劫了。”
“我就不再問了,只盼著你能好好活下去。”
“去年,翻案的訊息傳到這裡,我就想著,你不知道去了哪兒,又會不會回來,還是讓我等著了。”
辛躍說得很慢,幾次哽咽,不住抹著眼睛。
“看到你平安長大了,我真高興、真高興啊!”
“當時啊,家裡東西都被抄了,值錢的被分了,不值錢的扔得亂七八糟。”
“我收回來一些,今兒物歸原主。”
辛躍搬出來了一隻大箱籠,看著陳舊,但擦拭得乾乾淨淨。
他顫抖著手把鎖開了。
阿薇的手,也沒有比辛躍穩到哪兒去。
平日裡翻鍋顛勺、手勁極大,這會兒卻很難控制住。
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用軟布包裹好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再開啟。
一面銅鏡、一塊硯臺、幾本舊書……
確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是她和父母之間最後的絲線了。
尤其是那幾本書上,有父親隨手寫的字,還有一些鬼畫符。
那稚嫩的畫作,一看就知道出於她的手。
指尖輕輕拂過成年舊墨,阿薇眼睛一瞬不瞬,喃喃道:“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何時畫下的,也不記得如何畫下的。
辛躍一拍腦袋,急忙從箱籠裡又拿出來一隻木匣子,開啟來,其中用布包著、並排擺著幾個手掌大小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