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竹對姥爺是很愧疚的,去年一年老人家在府城很少回家,過年時也沒在老家過。

而如今開到三間食鋪,黃家只分三成股,委實不多,也就是親姥爺了,換別人早早拆夥。

所以她又道:“到時間,由黎老軍戶在府城,您在縣城的食鋪掌總整個鋪子。

舅舅在府城和縣城之間,多跑幾趟。”

“你們打算都搬來京城嗎?”姥爺沒有立刻表態。

沈靈竹點頭後又搖頭:“大伯母和弟弟妹妹們來,我二姐和大哥在家裡主持耕種,開荒。

新種的桃樹,還有葡萄苗,都需要仔細照看。

原本,我們預計著黎爺爺進京,我爹在老家,但趟這次花費太多,他想跑幾趟藥材生意。”

姥姥略一思索,點頭道:“也好,我回縣城也能與你舅舅換班,照看你們兄妹。

不過你爹還是安安生生做好京城的生意為佳,再去跑什麼藥材,沒有本錢不行。”

“這個只是他的想法,大伯不一定答應。”說完,沈靈竹做出疑問狀“您知道我要隨時回去呀?”

“行了,莫哄我,你從小跟在大竹子身後,如今她定親也在家留不了幾年,你還不多親近親近,以後機會就沒了。”姥爺很清楚小外甥女的想法。

她和大的一樣,從小在親家母身邊養著,不粘父母也不習慣父母的約束。

他道:“我不信,你最早想種桃子會中途放棄。”

“嘿嘿,知我者姥爺也。您找人移到山腳那邊的桃樹,今年就要結果,我很想看看它們嫁結後能結多少。”最主要的是,她不想以後留在京城裡,跟大伯母去參加誰家的宴席。

因為竇嬤嬤學習的那幾天,可把她累慘了。

沈靈竹暢想著桃花朵朵開,桃果滿枝掛,可惜的是,移栽回北溝的成年桃樹,並不能都適應。

哪怕請來七星觀的道長,以及牛大爺一起來幫忙,也不能阻止其中一兩棵的不結果。

所以到五六月西瓜再次盛產時,山腳邊桃果結的果,只夠給繼續做木工活的一眾和自家人甜甜嘴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結出的桃子很甜。

沈靈竹看著一提籃都裝不滿的桃,嘆道:“過幾天就要進京,西瓜不好運輸,可現在連一大筐桃兒也湊不出來。”

“湊出來也不好運到京城,我日夜不停趕路,最快也要三四天,到時候桃子不爛我跟你姓。”沈先竺今年連中縣府兩試,心情好玩笑也能開的起來。

沈靈竹瞥一眼站在人字木梯上的大哥,“你現在也跟我一個姓。”

“哈哈哈。”沈先竺遞下又兩個桃,想摸一下汗又縮回手,桃毛雖然不顯,但還是會扎人。

他下來梯子,由著妹妹用水給他衝手,“爹孃他們也不會苛求咱們送入京城多少。”

沈靈竹還是想大伯在京裡少花錢多辦事,“水蜜桃好吃,原是想讓他們拿去送人的。

看來只能將重心放在葡萄上,今年再多一些葡萄釀酒。”

“說到葡萄,耿家自從知曉妙竹與陳千戶定親,今年已是退出與我們分利葡萄溝的葡萄。

但去年耿家還將外縣採買到的,分給我們幾百斤,這人情得還。”沈先竺遙望做木工活的場棚,那裡已經不止打製風箱搖椅和木箱,現在桌床窗門,都涉獵。

沈靈竹反應極快:“他們家有事求上門來?”

沈先竹頜首“嗯,耿老東家想看中了做木工的常有定。

可是有定已經定親,我想著能不能將耿家孫女,說給別的族兄弟。”

沈靈竹追問:“他,不應該不問有定哥訂親吧?

是不是以退為進故意挑中一個沒法結親的,然後再找沈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