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後,雲沁卻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一絲睏意。
“雲沁。”容欣見她如此,有些疑惑。
“我不睡,皇上怎麼順理成章地離開。”雲沁對她笑了一下,“讓我演依依不捨嗎,今天很累了,演不動。”
容欣有些擔憂,“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張御醫的話你也聽到了,放心吧。”雲沁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又低聲道:“等下次張御醫過來,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容欣點點頭,“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總會有機會報答的。”雲沁這話說給容欣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容欣又點點頭,看著雲沁道:“皇上對你真的很好,咱們在惠蘇美人身邊兩年,何曾見過他這般溫柔過。”
她猶豫一下,繼續道:“你就真沒有一點動心嗎?”
雲沁聞言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心動,怎麼會不心動呢?隨口一句話,一個決定,就能掌控別人的生死,這種權勢,只要是人都會心動。”
這種感覺容欣自然明白,如果不是因為對權勢動人心,她又怎麼會願意一輩子留在宮裡,想要做一個能讓人聽話,受人敬重的嬤嬤。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嗔怪地看了雲沁一眼。
雲沁又笑一下,“別的,就不敢了。姐姐,有句話我沒有說謊,我們這種人,有的就只有自己了。命都說了不算,至少這顆心,我說了還算。誰想要它,就得拿自己的心來換。他是皇上,你覺得,他有一顆完整的心來跟我換嗎?”
“少一塊,我都會痛苦,會想把缺少的搶過來。那就不是我了,那,還不如死了。”
容欣知道她獲得通透,卻沒想到她將愛恨都看得這麼明白,想想她的年紀,心中只覺得酸楚。
一把抓住她的手,“呸”了一聲,“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胡說!”
“好,不說。”雲沁拍拍她的手,“姐姐,我就睡一會,一小會,若是有結果了,你要叫醒我。”
她轉過頭,看著房梁,低聲道:“她不是想見我嗎,我就去見見她。”
容欣摸摸她的頭髮,心疼道:“好,我會叫你的,你快睡吧。”
雲沁微微點頭,閉上眼睛,沒一會就陷入了沉睡。
——
徐安查出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去慎刑司把人都審了一圈,確實找到了給阿菁下藥的宮女,那人卻一口咬定,是皇后宮裡的宮女找到她,把一包鵝膏給了她,讓她加在阿菁的飲食當中,下多少劑量都嚴格告訴她了。
徐安也來不及震驚,帶著人趕去了皇后的宮裡,可剛跟皇后說完此事。
宮裡就有人來報,說是那宮女已經懸樑自盡了。
徐安領著人去搜了一遍,還真從她屋子裡搜出來一包鵝膏。
東西拿到皇后跟前,她沒有一絲驚慌,反倒是大發雷霆,直接砸了手裡的藥碗,說要面聖。
於是這件事,就鬧到了霍金池面前。
通明宮,霍金池的寢殿內。
“皇上,此事臣妾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后指著桌上的一包鵝膏,“今天之前,臣妾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拿它去害人!”
霍金池看她盛怒的模樣,心下倒是信她,不是別的,是他很瞭解曾經還是隻叫房青雪的皇后,她目下無塵,只怕連吃的米菜都分不清楚,都說她終日與詩書為伴,不食人間煙火。
他卻覺得,這是另一種無知。
就她這樣,還真不一定知道鵝膏是什麼。
“你不知道它是什麼?”霍金池壞心思一起,下意識捻了下手裡的珠子,卻覺得手感不對,他垂眸,心裡劃過的是雲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