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太久,霍金池那邊就得到了訊息。

“……不是跟聽荷一起回去的,似乎是在太后那裡受了些委屈。”

聽徐安說完,霍金池的臉色有一點陰沉,聲音卻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這是她早晚都要經歷的事情,想必她自己也明白。”

徐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是奴才多慮了。”

霍金池沒有應聲,批摺子的手也沒有停。

之後皇上也再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一直到晚膳時分,徐安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的時候,霍金池卻吩咐道:“朕許久沒有去看太后了,你命人去寧和宮說一聲,朕去陪太后用晚膳。”

徐安一時有些怔住,他還真以為皇上不在意雲沁姑娘受委屈的事情呢。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徐安忙不迭應了一聲,“是,奴才這就差人去。”

聽到訊息的太后臉色瞬間有些難看,對身邊的孫嬤嬤冷道:“看到沒有,這是來找哀家的麻煩來了。哀家果然沒有料錯什麼把人拋到腦後了,根本就是在跟哀家演戲呢!”

“娘娘息怒,之前蘇美人不是差人來說,那宮女已經跟娘娘投誠,娘娘以後也不必擔心她伺候不好皇上了。”孫嬤嬤的話很含蓄。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自然明白有些話主子能說,她們這些下人卻是不能說的。

太后輕哼了一聲,“她是聰明,既能從寧和宮逃走,也能迅速判斷局勢,難怪蘇美人鬥不過她。只是,未免有些太聰明瞭,總讓人覺得不安心。”

尤其之前她跟蘇美人如此逼迫,她這種時候投誠,或許只是形勢所迫,並非真心,甚至心裡是帶著仇恨的。

是不是別有用心,讓人盯著便是,太后也並沒有太過上心,對孫嬤嬤道:“既然皇上過來,去吩咐廚房添些他喜歡的菜,”

她說完,又輕輕嘆息一聲,“我們母子確實有段時間沒好好說說話了。”

霍金池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端上了桌。

雖然前朝鬧得難看,但母子二人之間的氣氛跟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太后給霍金池盛了一碗老鴨湯,擱到他面前,“哀家瞧你清減不少,國事是處理不完的,還是要多顧著自己的身體。”

“兒臣謝過母后。”霍金池端起老鴨湯喝了一口,才道:“您也要多注意身體,兒臣與醫院說母后這幾日又喝上藥了?”

“不過就是些老毛病。”太后佯怒道:“哀家說過不要驚動你,這些老貨,把哀家的話當成是耳旁風。”

“母后的身體狀況,他們不敢瞞兒臣。”霍金池勾勾唇,看著太后道:“兒臣知道,母后是心病。”

不等太后開口,他又道:“只要舅舅少給您寄幾封家書,母后這病估計很快就能好了。”

太后露出些苦笑,“你舅舅他也是著急。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難看呢?”

“母后怎麼不把這話說給舅舅聽呢?”霍金池神情似笑非笑。

太后依舊是一臉愁容,低嘆一聲,“你怎知,哀家沒有跟你舅舅說。哀家是既勸不了你,也勸不了他啊……”

霍金池面色未變,伸手夾了一筷子如意卷,放到太后碗中,“那您就誰都別勸,吃好喝好,身體自然也好。”

看了眼自己碗裡的如意卷,又看了眼霍金池,太后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

吃好喝好,做個萬事不操心的老太太?

真是孝順的好兒子……

一頓飯,太后頗有些食不下咽,但霍金池卻吃得暢快,末了漱完口,還道:“母后宮裡廚子的手藝,果然最對兒臣的胃口。”

太后茶都有些喝不進去了,這兒子今天就是來氣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