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容欣所說,房間裡的氣味確實算不上好聞,藥味混合著血腥氣,讓霍金池微微蹙眉。

可看到趴在床上的人,他卻突然多出些耐性,鼻尖氣味似乎都沒有那麼難聞了。

“真的睡了?”他走至床前低聲問。

雲沁似被驚醒,側頭看來,低喚了聲,“皇上?”說著她便要撐起上半身。

聽著她細弱的聲音,霍金池心頭一軟,按住她的肩膀,“安心趴好,禮數不必這麼周全。”

雲沁此時已經算強撐,她現如今只有留在宮裡這一條路了,但她不是悲觀的性子,既留在宮裡,她也要把日子過好。

而眼前的人就是決定她究竟能過多好的人,她也想弄明白他現在對自己究竟什麼態度。

“奴婢只是個宮女,禮數都是刻在骨子裡的,皇上怎麼還嫌奴婢禮數多了。”她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也帶著些許試探。

霍金池聽得眸中含笑,“如今倒不跟朕裝傻了。”他微微俯身,看著雲沁的臉,低聲道:“想跟朕要位份了?”

雲沁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近到都能聞到他身上隱隱透出來的暖香,她耳尖立刻紅起來,斂住眸子不敢看他的臉,“奴婢不敢。”

嘴裡說著“不敢”雲沁的心裡卻已然明白,皇上並未真生她的氣。

“你不敢?”

霍金池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讓雲沁忽地想起在御書房中的場景,耳尖又紅了幾分。

看著她紅紅的耳尖,霍金池笑意卻淡了幾分,她皮子薄,若在平時,臉上脖子都該一片紅霞,如今臉上卻依舊沒有血色。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

他微涼的手指,讓雲沁瑟縮一下,有些驚訝地抬起眸子,卻看到他眸底的憐惜。

雲沁還未有什麼感觸,就聽他道:“朕看看你的傷。”

他說著便要去拉雲沁的被子,雲沁嚇了一跳,立刻用手壓住被角,“不,不行。”說完才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冷硬,只又加了一句,“奴婢怕髒了皇上的眼睛。”

“胡說!”霍金池輕斥一聲,手下用力,“還不鬆手!”

雲沁被子底下只穿著貼身的小衣和褻褲,就算心裡明白早晚有這麼一天,可她還是覺得難為情,只能抬眸看他,眸光輕顫,帶著幾分討饒的怯意。

卻不知道在霍金池眼中,她的模樣有多勾人。

霍金池俯身,緩緩按住她的手,低聲哄她,“朕只是擔心你。”

嘴上這麼說,他眸子卻已經暗下來,喉頭意味不明地滾了滾。

雲沁本就沒有多少力氣,被他挨著,力氣又從骨子裡飛走了幾分,手指蜷縮了一下,便被他逮到機會,掀開了被子。

四周幽靜,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都清晰可聞,此時卻多了霍金池的心跳聲。

或許是她的被子太過陳舊,也或許是室內光線太暗,雲沁露在外邊的面板,異常白皙,與紅痕交錯,有種凌虐的美感。

霍金池喉頭又滾了一下,才伸出手指輕輕拉開絲絹,露出了她背上的傷口。

血痕青紫交錯,有些地方血跡還未乾,這幅場景,令他心頭那點旖旎瞬間消散。

霍金池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下雲沁的傷。

或許是一直繃著,對觸碰更加敏感,雲沁沒覺得多疼,卻忍不住縮了下肩膀,口中發出一聲輕哼。

“疼嗎?”霍金池問出口,才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多餘。

他聲音轉冷,“朕後悔了。”

雲沁聽得身體一僵,想要把被子拉上卻抬不起手,只能把臉埋進枕頭,氣道:“都說不讓皇上看,現在皇上又說後悔了!”

這話聽得霍金池一怔,忍不住一笑,“想到哪裡去了,朕只是後悔輕易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