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宮內。
殿內燃著檀香,氣味悠遠寧靜,令人一踏入便沉靜下來。
霍金池進來,就看到坐在臨窗軟塌上的太后,她眼前的矮几上香爐冒出縷縷青煙,將她的身形籠罩其中。
太后年近不惑,保養得卻很好,看起來還不足四十的模樣,只是神情間透出幾分老態。
此時她正盤坐在軟榻上,手邊放著一本佛經,口中輕念著,不時轉動一下右手上掛著的紫檀佛珠。
“兒臣,參見母后。”
聽到聲音,太后才抬起頭來,她臉型有些消瘦,眉眼細長,與皇后有幾分相似,卻不似皇后那般清冷,而是和煦溫柔,看著便令人心生好感。
“皇兒來了。”太后立刻收起佛珠與經書,立刻對身邊的宮女道:“快把今日做的枇杷百合糖水盛一碗過來。”
“不必麻煩了。”霍金池也上榻與她對坐,面對太后,他比在人前還要散漫幾分,直接歪倒在迎枕上。
太后對他這模樣也見怪不怪,只道:“春天天乾物燥,正適合吃點清甜滋潤的,怎麼是麻煩呢!”
霍金池未置可否,只垂眸把玩起手裡的白玉手串,心裡想著的還是雲沁剛才虛弱的模樣。
見他不說話,孫嬤嬤便對太后道:“回稟太后,人已經送到惠,蘇美人宮裡了。”
“蘇美人?”太后蹙了下眉,問:“怎麼回事?”
孫嬤嬤便把自己在殿上的見聞講了一遍,“真是可憐見的,那小宮女被架起時,奴婢才瞧見背後的衣服都被血殷透了,真是捱了一頓好打。”
隨著她的話,霍金池面上雖然沒有變化,手裡卻一點點攥緊了白玉手串。
太后聽完孫嬤嬤的講述,也是惱怒非常。
她拍了下矮几,“真是豈有此理,蘇美人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心思怎麼這般歹毒,那宮女也是救了她的性命,她如何下得去手!”
“告訴聽荷和聽霜,一定要好好教一教蘇美人規矩,不能再讓她這麼肆意妄為下去了!”
“奴婢遵命。”孫嬤嬤立刻應下。
太后緩了口氣,又看著霍金池道:“她失了孩子,傷心過度也是有的。罰是要罰,安撫也要安撫,別寒了蘇家人的心。”
蘇美人雖然不中人,可她卻有一個好父親,如今也是吏部重臣,不得不顧及他的臉面。
又不是隻有她一人傷心。
這話霍金池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哂笑一聲,又漫不經心道:“這些交給皇后去辦就是。”
“你明知道青雪身體不好,還什麼事情都要丟給她!”太后橫他一眼,“也不算算,你有多久沒去看過她了。她是皇后,被你這麼冷落,她還怎麼在後宮中立威,你還要讓她幫你料理這些瑣事!”
“她不是喜歡嗎?”霍金池看著太后,冷淡道:“母后既然知道她身體不好,那為何還要一定讓她做兒臣的皇后?”
太后神情一滯,隨後眼中就流露出哀傷,“皇兒果然還在怪我。”
面對這樣的太后,霍金池也習以為常,只抬眸看她一眼,“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其位謀其政,她既然在皇后的位子上坐著,料理諸多瑣事便是她該做的。兒臣要是真把協理六宮的權利交給旁人,母后今日便是另一番說辭了吧?”
太后的臉色又僵了一瞬,避而不答:“母后只是希望你能多體諒體諒她。”
“母后你多體諒她便是了。”霍金池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道:“母后叫我來就是說這件事?”
太后也知道剛才的話題已經進行不下去了,如果再說下去,必定跟之前一樣,母子兩人吵得不歡而散。
她調整表情,又變回了神色淡然的模樣,轉而道:“如今宮裡都在傳什麼,你比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