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日。

北高作為市重點高中07年就已經挺卷的,實行封閉式管理不說,從高二開始週末就要補課,只有週日放一天,更何況是高三了。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夏承遠立馬揹著包走出了教室,直奔腳踏車大棚子。

要不是以前那段記憶回溯的話,這會他肯定就找不到自己的腳踏車放哪,畢竟隔得太久。

但現在夏承遠就很快在棚子裡找到了,這是一輛飛鴿單槓,車身上用紅漆寫了自己的名字。

“嗨,老朋友,好久不見!”

夏承遠撫摸著飛鴿的坐凳,感慨萬千。

說起來,這可是自己人生的第一輛“座駕”。

初一那會買的,陪伴了整整六年,高中畢業外出闖蕩後就沒騎過了,但也沒捨得丟掉,直到重生前都塵封在老家的雜物間。

開啟防盜鎖,騎上飛鴿。

老腳踏車的效能當然比不上山地跑車,但是很親切。

離開校園,路上盡是歸心似箭的腳踏車大軍,一眾莘莘學子臉上難得掛著輕鬆的笑容。

能回家了,真好!

來到大街上,夏承遠悠哉地騎著腳踏車,07年的北川市還沒幾棟高樓大廈呢,畢竟小地方,發展慢,尤其老城區,到處都是低矮的小樓甚至平房。

路上的汽車也不多,很多街道的空位都是可以隨便停放的,不用擔心被抄牌,到了重生前,你就別指望能輕易找到停車位了。

腳踏車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條老巷子。

北川城西的石頭巷,夏承遠家所在地。

飛鴿在一棟三層的青磚矮樓之前停下。

把車子停放在外院的牆邊,開啟門走到二樓客廳。

木沙發坐著一個正在喝茶的中年人,國字臉,白面無鬚,雙眼炯炯有神。

旁邊則是個燙著羊毛卷的婦女。

夏承遠看著自己父母,心中波瀾起伏。

這個時候的老爹還沒任何白髮,腰桿挺得筆直,老媽眼角的魚尾紋也幾不可察,打扮挺時髦的。

“爸,媽……”

見到年輕的父母本應很高興的,夏承遠卻是莫名地心酸,眼眶一下子紅了。

“兒子,你怎麼了?”

兩老都吃了一驚。

夏承遠是個堅強得近乎倔強的孩子,懂事以來他就幾乎沒哭過。

“是不是在學校裡受到什麼委屈了?”

張玉娟關心則切,同時走了過來。

“沒有。”

夏承遠搖頭。

在北高,沒人敢欺負自己!

“那是不是高考近了,壓力大?”夏繼東安慰道:“兒子,你別想太多,盡力就行。”

張玉娟也以為是高考的原因,柔聲道:“對啊,又不是非得考985和211才有出路,我那高中同學趙阿姨,你也認識的,他兒子上年二科畢業,還不是進了粵州的一家大公司,聽說月薪好幾千呢!”

夏承遠沉默了。

父母不想給自己任何的心理壓力,他們的要求已經很低了。

要知道北高是市重點高中,而一班又是重點班,考個二本那是有手就行。

然而前世的夏承遠連二本都沒考上,只上了個專科線!

而且他還拒絕了復讀,也不願上專科,鐵了心離家出去闖蕩。

後來,夏承遠確實成功了。

然而有一次回家時他卻突然發現,父母都老了。

老爹白髮蒼蒼,走路佝僂,母親臉上也全是皺紋。

其實那個時候,他們也就五十出頭而已。

錢不能買到所有東西。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