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向張柬之告別,離開了文林館,這座學館除了給支教的夫子講課,也給蒙學的孩子們講課。

文林館不在長安城內,佔地兩百畝的學館平日裡往來學子也不少,因此藍田縣外的街道很熱鬧,這裡時常有小販在這裡叫賣。

茶葉蛋依舊是昂貴的,只是沒有以前那麼貴了。

王勃走在熱鬧的街道上,用二十錢買了一顆茶葉蛋。

換作以往動輒四五十錢的茶葉蛋,二十錢一顆的確已很便宜了。

如今的茶葉依舊佷貴,而且雞蛋也都是散養的,以前京兆府也不會是沒有想過讓關中的人多養一些雞。

但這件事好幾次都鬧得無疾而終,到了如今京兆府也不再計較了。

說來也是,放眼整個關中有數百萬的人口,需要多少雞蛋才能滿足關中。

王勃又在一處書販的攤子前停下腳步,拿起了其中的一卷書翻看著。

書販子笑道:“這是蔥嶺的故事,是崇文館的學子們編寫的。”

這卷書的名字就叫蔥嶺的故事,是崇文館讓上百個學子,透過衛府老兵們的口述所編寫的故事。

其中還有關於當年的天山戰爭。

見王勃看得入神,書販子又道:“客人可知崇文館編寫這卷書時,那些夫子對學子們說的是什麼嗎?”

書販子自顧自說道:“崇文館的夫子們都說,人們的故事就應該是人們來寫,大唐的子民們寫出來的故事,是給大唐的子民來看的。”

“突厥人,西域人,吐蕃人都是大唐的子民。”

那個書販子越說越激動,他朗聲道:“現在的南詔與吐蕃都是大唐的疆域,當今陛下說了,要幫南詔子民報仇,派出了將軍帶著南詔子民去攻打驃國。”

王勃付了五錢買下了這卷書,茶葉蛋還是一如既往地貴,但書籍的價格越來越便宜了。

從一頁頁紙張上的字跡可以看出,這些字都是印出來的,現在的關中作坊都是用了一種新方法印書,這就讓書籍的價格變得更加廉價。

王勃看著書一路走著,從紙張的質地上來看,應該是回收舊紙做出來的紙張。

宣紙依舊是昂貴的,多數人都選擇廉價的回收紙。

用回收紙做出來的紙張是深褐色的,卻是很好用的。

唐人的事蹟要讓唐人來寫,這句話讓王勃很觸動,多少年了,以前的人們常說進士摧第,娶五姓女,修國史作為士人們的三大理想。

而現在所謂五姓都已成了過往,而修國史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可這種寫事蹟的行為,是不是隻要崇文館允許,每個人都能夠書寫?以前當紙張越來越廉價的時候人們就覺得書籍會越來越多。

現在崇文館的主張下,如果能夠著書的人越來越多,書籍會更多。

而什麼樣的書能夠刊印,也全由崇文館說了算。

王勃孤身一人站在長安城下,皇帝依舊是大權在握的。

以前誰要著書,非名士大儒不可。

而現在,崇文館給了更多人著書的權利,並且這個權利落在崇文館。

朝野皆知,崇文館會如何全由當今皇帝說了算,集權的皇帝將這些權力都握在了手中。

回到長安城,王勃與楊炯一起暫居在駱賓王的家中。

駱賓王的老師是御史李義府,因此幾個少年人也就客居在了李義府的府中。

這是朝中給李義府安排的住處,可李義府常常奔波在外,很少回來住寒冬結束之後,就要迎來今年的科舉。

今年的科舉再一次迎來了盛況,讓長安城再一次變得擁擠。

不出意外,當入夏揭榜之後,王勃很順利地及第,與王勃同年,卻能考取進士的人,叫作李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