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對你有所隱瞞,現在我說什麼,你可能都不會再信我。也許在你看來,我這個人自私自利,沒有真心,其實我也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作為一顆棋子,我不撒謊,又該如何活下去?

我本想著往事已矣!今後只忠於你一個,哪料今日竟又出了變故。這一整天,我心裡都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前我也在討好你,但那只是為了活命,如今梁相讓我討好你,目的是為了探聽朝政。

一如先前我在寧心殿那般,我得時不時的偷聽先帝說話,甚至裝作不經意的偷看摺子,還要想法子將資訊傳遞出去,我每日都提心吊膽,我真的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不願再聽從他的指令,所以我才選擇與你坦白。”

說到後來,雲羽只覺滿心絕望,噙了許久的淚終是沒忍住滑出眼眶。

她楚楚可憐,淚流滿面的模樣不禁令他心頭一震,彷彿心臟被一雙手抓扯著,難受得緊。

但蕭容慶很快便回過神來,他暗暗告誡自己,萬不可被她所騙,

“你以為你哭哭啼啼,掉幾滴眼淚,本王便會信你?你瞞本王瞞了那麼久,幾句話就想讓本王心軟?舒雲羽,你當本王是什麼?究竟是你天真,還是本王愚蠢?”

她早已猜到蕭容慶不會再信她,而她選擇坦白,只是想求一個心安,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不信,那就殺了我吧!殺了我,一了百了,我也不用再為了活命而掙扎,可以就此解脫,早些下黃泉,也許下輩子,我能託生成一個普通人,不再成為別人的棋子。”

“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背叛本王之人,都該死!”說話間,蕭容慶直接拔出匕首,橫在她白皙修長的頸間。

哪怕已然做好了準備,可當鋒利的匕首橫在她頸間時,雲羽仍舊嚇得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原來她還是那麼的怕死,還是那麼的膽小如鼠。

驚懼之下,雲羽的一顆淚自眼眶滑落,落在他的手背上,灼燙著他的肌膚。

淚眼迷濛的雲羽凝望著他,哽咽道:“我記得殿下說過,最討厭背叛。可梁相的確是我的舊主,是在遇到你之前,我所效忠之人。

遇到你之後,我只效忠於你一個,所以我不覺得自己背叛了你,但我的確對你有所隱瞞,這是事實,我無可爭辯。殿下若是認為我有罪,那就動手吧!我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一刀下去,就讓我失去意識,不要讓我感受死亡的痛苦和折磨。”

這個女人慣會狡辯,他的指復摩挲著她的唇,重重的按下去,

“你還真是巧言善辯,總會說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話,避重就輕。本王曾經不止一次問過你,也給過你坦白的機會,可惜你並沒有說實話,現在才交代,你不覺得晚了嗎?”

晚了嗎?也許吧!但人不被逼到絕路,就不會放手一搏,“我不敢說,是因為我怕死。”

她的理由在蕭容慶聽來很矛盾,“今天為什麼不怕?為什麼說實話?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今天也怕,如果不是梁相給我字條,我可能還是不敢說。但那張紙條就像一團火,在灼燒著我的良心。我可以一把火將它焚燬,可是良心的譴責卻讓我無法安下心來。

其實我一直都想對你坦白,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也沒有這樣的勇氣。今天是走投無路,被逼至絕境,才鼓起勇氣向你坦白事實的真相。我的處境你也知道,我能活幾天皆是未知之數,與其每日的提心吊膽,倒不如交代清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坦白過後,雲羽閉上了眼睛,等待迎接死亡的到來。

她不知道這把刀抹在脖子上會有多疼,她只知道,自己掙扎了幾個月,終是逃不過這一劫,也許每個人都有既定的命運,任你再怎麼抗爭也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