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漩渦巨大的吸力拉扯著我的雙腿,水流也瘋狂地拍打著我的身體,試圖將我拖入深淵。
冰冷的河水不斷沖刷著我的臉,窒息感越來越強。
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
我咬破了舌尖,劇烈的疼痛帶來一絲清醒。
藉著漩渦邊緣相對平緩一點的水流,我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奮力地朝著亮光的方向遊著。
在水裡也許就只有那麼幾分鐘,可就是那麼幾分鐘的時間,卻讓我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終於,我見到了光!
奮力地浮出水面!
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葉,帶來一陣火燒火燎的刺痛,卻也帶來了生的希望!
我繼續朝著岸邊游去,最後癱倒在岸邊,像一條擱淺的魚,劇烈地喘息、咳嗽。
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著胸口的傷,疼得我蜷縮起來。
冰冷的岩石貼著面板,寒意透骨。
眼前陣陣發黑,失血和寒冷帶來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吞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烈的喘息才稍稍平復。
我掙扎著抬起頭,觀察四周。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好在剛才還沒有完全黑,要不然我在水底根本分不清方向。
緩了許久後,我掙扎著想站起來。
但渾身劇痛,尤其是胸口和腰側,稍微一動就痛得鑽心。
低頭一看,胸口的刀傷因為劇烈的運動和冷水的浸泡,皮肉翻卷發白,邊緣有些紅腫。
雖然不再大量流血,但看上去觸目驚心。
腰側被岩石磕到的地方也青紫了一大片,稍微碰一下就疼得直抽冷氣。
我只好繼續躺在沙地上,大口喘著氣,積蓄著所剩無幾的體力。
劫後餘生的巨大疲憊和虛脫感瞬間將我淹沒……
突然,我想到了阿寧和小竹子他們。
如果他們得知我還沒出來,很有可能還守在那裡。
可是裡面的人要是知道我逃了,還把那個邱老闆的實驗室搞成那副模樣,他們定會追出來。
那到時,阿寧他們肯定完蛋了。
必須儘快去找到他們!
我咬著牙,忍著劇痛,艱難地站了起來。
可是我對這附近的情況本身就不熟悉,加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我根本分不清方向,更不知道這是哪?
我只能不停地沿著河溝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
我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終於走上了那條我們經過的土路。
是的,雖然我辨不清方向。
但這條路我印象很深,就剛好一輛車能夠通行的寬度,道路兩邊還有雜草,路上也淺淺的車輪印。
就是這了!
我繼續咬著牙朝著之前沈磊停車的地方走,每走一步依然艱難,傷口的疼痛好幾次讓我暈厥過去。
幾乎是靠著那一點意識在往前走著,我快要虛脫了……
也就在這時,我終於隱約聽見前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咱們在這裡等著也不是辦法呀!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他不可能出得來了!”
這好像是沈磊的聲音,證明他們確實還沒走。
這是我對阿寧的瞭解,我沒有出來,他肯定不會離開的。
接著又是小竹子的聲音:“他們為什麼要把他扣在裡面?你說清楚啊!還有,見到我狄哥了沒?”
“我不知道,本來好好的,以為就矇混過去了,結果出來的時候疤哥就把他叫住了,讓我自己走,要不然我都出不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