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聽“撲通”一聲悶響,崔婉婷雙膝跪地,雙手緊緊地揪住醫生的衣角,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醫生,聲音沙啞而又帶著無盡的哀求說道:“醫生啊!求求您千萬不要放棄我的女兒呀!她可是我的心頭肉啊!無論需要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哪怕要我傾家蕩產、砸鍋賣鐵,只要能夠治好她的病,讓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啊!”

看著眼前悲痛欲絕的崔婉婷,醫生不禁感到一陣心酸和無奈。他彎下腰,輕輕地扶起崔婉婷,語氣沉重且充滿歉意地說道:“病人家屬,請您先冷靜一下。您此時此刻的心情我完全能夠感同身受,但是有一點您必須要清楚,您女兒所患的這個病,就目前全球的醫療水平而言,確實尚未找到有效的根治方法。根據我們最新的診斷結果來看,您的女兒恐怕最多隻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了。所以,與其讓她繼續躺在這冰冷的病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倒不如趁著這段有限的時光,帶著她出去走走,好好看一看這個美麗多彩的世界,也好讓她在人生的最後階段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張巡一臉凝重地說道:“醫生說得對啊!”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認同。

崔婉婷聞言,猛地轉過頭來,怒視著張巡,大聲呵斥道:“你閉嘴!難道你也不想讓甜甜繼續接受治療嗎?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醫生的話左右呢?”她的眼中閃爍著憤怒和焦急的光芒。

張巡連忙點頭,趕緊說道:“我妻子說得對啊!”語氣中充滿了討好和妥協。

這時,醫生皺起眉頭,嚴肅地說:“你們這樣做不僅浪費了病人的時間,還浪費了自已的金錢,這真的值得嗎?”他的目光在張巡和崔婉婷之間來回掃視,試圖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張巡又一次附和道:“醫生說得對啊!”然而這次他的話語顯得有些空洞無力。

崔婉婷再也忍不住了,她情緒激動地喊道:“別一天天的說得對啊說得對啊,我可是甜甜的母親,甜甜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啊!我當然希望她能過得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可是如今她卻患上了這樣的病,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只有繼續治療,才能讓她少受點苦,不至於每天都生活在病痛的折磨之中。難道你忍心看著甜甜剩下的日子都是在痛苦中度過嗎?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就不能堅定一點呢?”說著說著,崔婉婷的眼淚奪眶而出。

張巡低下頭,沉默片刻後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無奈:“醫生說得……我也是甜甜的父親,其實我的心裡也像刀割一樣難受啊。看到女兒遭受這樣的痛苦,我恨不得能夠替她承受一切。但是現在的我,還未能徹底治好她,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死去的。”說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醫生一臉無奈地站在那裡,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說辭來勸解這對陷入爭執的夫妻,最後只好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們兩個還是自已好好商量一下吧,如果最終做出了決定,記得再來通知我一聲就好。”

張巡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懇切地看向崔婉婷,輕聲喊道:“老婆......”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崔婉婷憤怒地打斷道:“別這樣叫我!”

聽到這話,張巡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繼續說道:“崔女士,我認為,關於咱們女兒甜甜的事情,我們很有必要詢問一下她本人的意見。畢竟,我們心裡都清楚,甜甜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每天都被困在這蒼白冰冷的醫院裡,眼睜睜地望著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來來去去。我們應當陪伴著她走出這個地方,一起去領略祖國那壯麗秀美的大好河山。”

崔婉婷聽完這番話後,依舊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張巡,然後便轉過身,快步走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