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次陪我出來旅行。
我正想再問些什麼,林漢聰卻只是替我擦乾了眼淚告訴我:“你知道嗎,你沒生病之前,一心都撲在家裡的餐廳上,我們兩個人忙的要命,腳不沾地,哪有像這樣清閒?而且,你動不動就要回家,你媽覺得這事也挺好的。
你要是忙,她平時還見不著你幾面呢.”
“可是……”“醫生也說了,有時候幫助你去回憶過去,對你的病情也有好處.”
我卻急了:“那你難道整天就陪我亂跑嗎?”
“也沒有整天啊,一兩個月一次而已.”
他看我憂心忡忡,卻像我們年輕時那樣摸了摸我的頭,“你記不記得我們結婚時的誓言?”
看我呆愣看著他,林漢聰忽然笑了:“對哦,現在考驗你記憶力還挺過分的。
沒關係,你不記得我念給你聽.”
他一邊用溼巾紙耐心清理著我的指甲,一邊一字一句慢慢道。
“不論貧窮與富貴,不論疾病與健康,我都將永遠守護在你身旁,愛著你,守護你,不離不棄,哪怕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離.”
那個時候我們站在親友的見證之下認認真真地吻在了一起。
他就如同他所發過的誓言那般,不論發生什麼,都願意與我不離不棄。
我鼻腔酸澀,想著他為我做的點點滴滴,卻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好好償還這一切。
他似乎有所預料,像看透了我的想法,抬起頭來認真看著我道:“你可千萬不要想什麼‘要補償我’之類的事哦。
你要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沒有誰虧欠誰的。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你好我就好,你不好我也不好。
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再多解釋給你聽嗎?”
我輕拍著他肩膀:“我知道,只是我……”“你不想我這麼累.”
他好像能預料到我的每一句話。
是了,我忽然意識到,既然他已經陪伴我來過這麼多次阿里山,我的忽然清醒自然也不止發生過一次。
他也許有無數次在車上為我擦拭著臉上的泥土,上一次來時,他可能也像這樣陪著我一路上山,看我找回自我,又陪伴我重新回來。
我看著他明顯蒼老的臉,心中萬千思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明明是正感動的點,偏偏有人破壞氛圍,敲了敲車門,我有些不耐煩轉過頭,外面一個年輕人正貼在車玻璃上,眼帶笑意:“老爸老媽!卿姨已經定好餐廳了哦,去吃晚飯啦!”
我搖下車窗,對著外面這個臭小子彈了下他的腦袋瓜,他的名字也隨之脫口而出:“林裡你真的一點都不會看狀況哎!”
他在聽見我說話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有一絲絲停頓,眼中閃過的一瞬難過,我想這個孩子一定也經歷過太多次我將他認錯或根本認不得的時刻。
他重新綻開了笑容,對我說:“媽,你今天很棒哎,居然把我認出來了,沒有搞錯哦.”
這小子說著拉開車門用力抱了我一下,隨後立馬彈開衝我們揮揮手:“你們快來啊,卿姨和阿穎都要餓死啦!”
我的摯友,我摯友的家人,都因為我在四處奔波。
林漢聰再一次頗為默契地為我擦了擦眼淚,告訴我:“你放心,其實大部分情況下,我們這都是雙人約會,單獨相處。
只是最近阿穎和林裡在放暑假才會過來陪我們一起玩.”
“那、那謝淑卿……”“她啊?”
林漢聰笑了,“她也是真的閒.”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我第幾次來到阿里山,我也不知道身邊家人與摯友究竟為我的病奔波過多少次。
林漢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