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和林漢聰就複合了。
沒有人去提一年前的事,好像這一年只是我們留給對方去尋找新生活的冷靜期,我們各自在生活的城市努力工作著,雖然未曾聯絡過對方,可是重新在一塊時,又能馬上回到當初在一起時的狀態。
在阿里山待了一天我們就啟程回高雄,林漢聰暫住在我家。
他從海邊帶回了小禮物,海螺、項鍊,還有當初生日就想送我的那枚戒指。
出海這段時間,他比以前看起來要更強壯,海風將他面板吹得黝黑,整個人也成熟了許多。
雖然相處時的小細節一如往常,洗完澡後他會幫我用毛巾擦乾發上的水珠,再耐心地一點一點吹乾,在吃魚的時候幫我把刺挑出來,知道我舌尖敏感,只能喝溫水,總是會比我早一點起床去燒水倒好。
我們有太多隻有對方知道的生活習慣,在一同度過的歲月中,我們身上都烙印著對方的痕跡,這是短時間內無法被磨滅的。
當然,也並不是說真的沒有什麼改變的。
分手又複合對一段戀情來說怎麼可能毫無影響呢?在冷靜著思考的時間中,在將自己理智地抽離出原本感情的那段日子裡,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就是為了能認真思考接下來的相處模式嗎?溫柔只是最開始我們能給對方的狀態,體貼、耐心,在現階段讓對方知道我們的認真和在意。
可是愛情裡不僅僅只有最好、最溫柔的那一面,生活是柴米油鹽、人間煙火,生活是瑣碎小事、滴滴點點。
生活不僅僅只有溫柔也不可能只有溫柔。
異地戀雖然製造了各種各樣的小問題,但同樣,它讓我們規避了其他可能會出現在生活裡的小事。
當然,早在相戀前我們就已經有過所謂“同居生活”,可那個時候畢竟在家中,有父母在,我的小缺點至少還能被包容。
但是,高雄的出租屋——卻只屬於我一個人。
我從小就被我爸媽寵大,在家務這塊一直都做的差強人意,以前在家,有我媽在,好歹還能說一聲動一動,自己住了以後,基本只遵循自我本心,可能有那麼點亂,也可能有那麼點的小邋遢。
尤其是在我臨時起意直奔阿里山——走之前怎麼可能想到昔日的愛人還有可能跟我一塊回家?因此開啟門的那一刻,林漢聰看到的是滿沙發散亂的衣物、倒出可見的磁帶、雜誌,沒有看完攤開的書,還有四處攤開的資料夾方案集。
林漢聰揹著他的行囊,站在門外呆愣半晌,眼睛四處掃過,好像不知道該落在何處。
我面頰一燙,衝進屋內一時有些慌張地向他解釋:“平時工作太忙了,沒來及收拾,你……你將就點!我有時候就等著週末有空來處理一下而已.”
一邊說一邊將那些散亂的、方案集都歸攏到一起,誰曾想我因為慌張,歸攏的時候沒注意腳邊,還差點踩著落在地上的磁帶。
眼看就要摔倒,還是林漢聰一把拉住我,將我抱進懷中。
他看著我這副模樣,沉默了半晌,忽然低笑起來。
我以為他是嘲笑我房間髒亂,皺起眉頭用力拍打著他肩膀:“你別笑了!”
“我不是笑你.”
他笑彎了眉眼,四下望去,很是感慨,“我就是發現,你在這方面真的沒有半點進步.”
說著就讓我把行李放好,不等我多說,便主動挽起衣袖開始替我收拾家。
我本來不想坐在一旁當看客,拿起抹布想要幫忙,謝淑卿的一通電話,卻把我拉回工作生活。
回高雄前我就給她打過電話,當時比較倉促,只是下午就回家,沒有細談具體情況。
她掐準了阿里山回高雄的時間,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我家裡。
“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