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慢慢把腿放平,留針二十分鐘。”老者說著,拉過來一條薄薄的淡綠色單子,蓋在工藤久美的腿上,然後,端起盛放針灸包,酒精瓶和棉籤盒的白漆托盤,緩步朝屋子中央的圓桌走去。

笠原小百合坐在床邊,剛才老者施針的過程她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她此前從未有過的經歷,到現在仍未從那又緊張又新奇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忽閃著大眼睛,一會看看工藤久美的腿,一會看看工藤久美臉上的表情。“你真行!疼嗎?”

“不疼。”

“騙人!那麼長的針,扎進肉裡,能不疼?”

“真的不疼,嗯...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好的漢醫大夫針灸的時候就是讓人感覺不到的。”

“那...現在有什麼感覺?”

“嗯...好像有一種酸酸脹脹的感覺,沿著腿一點一點往上升。”

“不要緊吧,正常嗎?”

“放心吧,應該是正常反應。”

這時,老者已返了回來,手上多了一把椅子,來到床邊和聲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剛才腿有些酸脹,現在好些了,而且...好像肚子暖暖的,不那麼疼了。”

“嗯,很好。”老者點點頭,坐了下來,“聽我家老三說,兩位姑娘是外國人?”

“是,老先生,我們是東島人。”工藤久美回答道。

“哦,兩位姑娘的漢國話講得很好。”老者抬眼看了看笠原小百合,“尤其是這位姑娘,完全聽不出是外國人。”

“漢語我從小就會說,是媽媽教我的,久美,你應該是從高中開始選修的漢語吧?”笠原小百合驕傲地抬手拂了拂頭髮。

老者看著笠原小百合抬起的手腕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姑娘戴的應該是幾十年前上市的瑞西士梅花牌手錶,現在很少有年輕人戴這種表了。”

“老先生好眼力!這確實是梅花表,而且是很老很老的那種,這是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我那時一個人在米立根國讀書,很孤獨,經常想媽媽。媽媽說,雖然不能陪著我,但戴上這塊跟了她很多年的表,就像她時刻在我身邊一樣。我開始還有點嫌棄它要上弦才肯跑,後來慢慢就習慣了。”笠原小百合面帶微笑地說,手不停地撫摸著腕上的表,說到最後,還從腕上摘下表,輕輕擰動起表弦鈕。

老者聽著頻頻點頭,眼睛始終不離手錶,見笠原小百合摘下表,他輕咳了一聲道:“老朽有個冒昧的請求,能不能讓老朽看看這塊表?”

笠原小百合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表遞了過來,“當然...可以。”

老者雙手接過表,捧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那雙手剛才針灸時還非常穩定,此時不知何故,在輕輕顫抖。這塊表和同時期上市的其它同款式梅花女表沒什麼兩樣,除了一個地方,這塊表後蓋梅花圖案正當中,刻著一個英文大寫字母Q。

另一個房間裡,韓達和陸海空已坐了半天了。剛才在隔壁房間,老者的一些問題,讓工藤久美不好意思,同樣也讓站在她身後的陸海空頗感尷尬。聽到老者安排他和韓達去另一個房間,陸海空頓感如釋重負,想來,韓達也有同感。不過,在這個房間裡,相比於陸海空心安理得地坐著喝茶,韓達則顯得有些焦急。他一會走到窗前,抬頭看看外面的雨天,一會走到牆邊,側耳傾聽隔壁的動靜,其它時間就是不停地踱來踱去,嘴裡不時小聲嘟囔著:“這鬼天氣,下起沒完了。怪我,光研究路線了,忘了查天氣。天都快黑了,下面的安排都泡湯了。不知隔壁好了沒有,一點訊息也沒有。”

“韓哥,你現在急也沒用,總不能讓客人忍者肚子疼趕路吧,計劃趕不上變化,相信她們能理解,一會工藤小姐好些了,你們再好好商量商量。”陸海空好言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