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便是此理。如果就此罷手,安於現狀,貪於享樂,前功盡棄,半途而廢,那便是大大的可惜了。”

盲人說得搖頭晃腦,陸海空聽得雲山霧罩,但大概意思還是能聽出來,“我不怕吃苦,我想做大丈夫。請老先生指條明路。”陸海空誠懇地說道。

“年輕人,能否告知你身上何物最為貴重?”

陸海空幾乎不加思素地回答:“一個觀音玉墜。”

“可否讓我鑑賞一下?”

“當然。”陸海空毫沒猶豫,從脖子上摘下玉墜,交道盲人手中。

盲人接過玉墜,先掂了掂,隨後在手中反覆把玩了片刻,其間還伸出舌頭在玉墜上舔了舔。這舉動多少有些不禮貌,但陸海空並未介意,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嗯,年輕人,你可知此玉價值幾何?”

“不知道。”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此玉為你身上最為貴重之物?”

“因為留下這塊玉的人對我很重要,哪怕他給我留下塊玻璃。”

“嗯,好,重人不重物,重情不重價,很好,很好。但,如用它去換你一好友之命,你是否願意?”

“這...”

“如用它去換與你素不相識的百人之命,你又是否願意?”

“我...”

“年輕人,隨我來。”盲人轉身緩緩向前走去,玉墜還在他手中,並沒有歸還陸海空的意思。陸海空讓盲人的兩問問得心中大亂,見盲人向前走去,便隨從地跟在後面,那兩個問題在腦海中不停地翻上翻下。走著走著,陸海空突然覺得不對,前面這位盲人越走越快,馬竿虛點,壓根就不著地。陸海空這才想起,玉墜還在對方手中,“老先生,您這是要去哪?”

“少安毋躁,年輕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盲人頭也不回,前面一轉,路邊是個建築工地,入口處立著牌子,“施工重地,閒人免進”,兩邊拉著繩子。只見盲人走到繩前,腳下沒有絲毫停頓,雙腿一飄,輕輕巧巧地越過繩子,徑直進了工地。陸海空越看越奇,這哪像這個上歲數的盲人,正常的年輕人也不見得有這樣的身手。陸海空不及多想,也跟著躍入工地,由於此時尚處春節期間,工人們想必都回家過年去了,工地裡空無一人。

眼見工地上坑坑窪窪,磚頭瓦塊遍地,連陸海空都需小心前行,前面那人卻健步如飛,手中的馬竿不知何時已夾在腋下。面對此情此景,無論剛才在這個人身上聚集了多少崇敬的光環,此時陸海空心下已如明鏡一般,自已受騙了。這個人剛才說話一套一套的,格調境界之高遠遠超出自已的認知,但都是空話大話,就是為了穩住自已,最終目的是騙自已的玉墜。陸海空暗罵自已該死,怎麼會這樣愚蠢,在社會上也已歷練了多年,怎麼會如此輕易上當。陸海空在後面連呼幾次站住,考慮到對方的年齡,開始口氣還不那麼嚴厲,但前面那人一聲不吭,左轉右繞,越跑越快,陸海空的聲音逐漸變成了怒吼,腳下發力,越追越近。此時的他已橫下一條心,完全不顧前面這個人處心積慮引他進工地,會不會在這裡有同夥或設埋伏,縱然是龍潭虎穴,他也會不顧一切地闖進去。就在陸海空將將追上前面的人時,那個人突然手一揚,一個綠油油的東西離手飛了出去。電光火石間,哪容陸海空多想,他飛身躍起,想在半空中接住那個東西,但還是慢了一步,東西落在一塊水泥方坨上,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剎那,陸海空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老季給自已留下的唯一念想,就這麼被平白無故地毀了。

沒等陸海空回過身來,他便感到背後聲音不對,又見地上人影一晃,他本能地腳下“滴溜”一轉,身子已瞬間擰向一側,同時轉過身來。那個盲人此時已摘下墨鏡,雙目炯炯放光。他見背後偷襲不成,也不說話,瞬間毫不停頓地手腳並用,對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