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的夏天多雨且燥熱。

九月中旬,一年之中最熱的時間。雙腳就算隔著鞋底踩在馬路上,偶爾還是能感覺到自下而上的灼熱感。

正值中午,街道上沒什麼人,就連路兩側的商店,此時也嚴絲合縫的關著,生怕一絲熱氣侵入。

齊也閒散的站在巷子口抽菸,他穿著貼合身體的正裝,布料包裹著面板不免有些悶熱,只見他用薄唇銜住菸草,隨手扯了扯領帶,隨後撥出一片白煙,對著手機懶洋洋的吐出兩個字:“不去。”

簡短的兩個字成功讓對方炸毛,一陣暴怒從手機中傳來,“齊也,你還是不是兄弟,我剛下飛機家都沒回,就先跟你打了電話,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難道一點都不想念小爺英俊瀟灑的臉龐嗎。”

齊也習以為常的將手機遠離耳朵,吸了兩口煙,等對面嘶吼完淡淡道“你臉真大、現在真沒空,改天給你補上。”

“那你給我一個正當理由。”沈逸川特地強調‘正當’兩個字。

“為我市高考增一塊磚添一片瓦,正不正當。”

“please speak people language !”沈逸川拽著自已九年義務教務的殘留,猜測他的公司要挖掘新人,賤嗖嗖的詢問“是不是又發現什麼好苗子了,哥們給你過過眼。”

畢竟齊也開的是娛樂公司,按照他的腦回路這麼講也沒錯。

但明明充滿正能量的一句話,在沈逸川腦子裡過了一遍,順帶著發散了一下他那獨特的思維,立馬就變猥瑣了,果然謠言害人不淺。

他就不該期待他這發小腦子裡有半點存貨。

只能更直白的解釋道“附中的校長請我來給他們百日誓師做演講。”

“你?宜城這兩年難道就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人了嗎,他們就不怕你殘害祖國花朵。”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齊也用食指彈了彈菸灰,順道瞥了眼錶盤“快到時間了,沒事掛了。”

見他不是開玩笑,沈逸川懵了\"哎,不是哥們,這麼無聊的事,你就這麼答應了?如果有人威脅你,你就點點頭。”

兩人從一起渾到大,雖然沈逸川從小沒什麼眼力見。但勝在朝夕相處,對方什麼性子,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全都一清二楚,他就不是那種在正經場合裝逼的人。

齊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我點頭你能看見‘傻逼’,“老爺子嫌我最近風頭太盛,壓一壓。”

沈逸川隨手劃幾條熱搜,十條裡有八條都跟他有關,什麼‘某齊姓總裁深夜私會某小花’‘齊XX與美女共回酒店’‘齊X傳媒迎來老闆娘’‘某娛樂總裁驚現醫院陪同某小花產檢’......

雖然知道媒體報道大多誇張居多但他還是忍不住犯賤。

語重心長的說,“小齊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酒池肉林使人沉醉,呸-頹廢,雖然祖國的未來建設會銘記你的豐功偉績,但他們在乎的是你身體裡的億萬分之一,身為兄弟的我只在乎你累不累。”

“給你預約了腦科專家,今天下午四點,祝你早日康復。”眼看演講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齊也沒心情再跟他掰扯下去,率先掛了電話。

吸完最後一口煙,他用手指捻滅火星,看到身後幾步遠有個垃圾桶,越往裡走,悉悉索索的哭聲和說話聲就越大,沒了綠化帶的遮擋,一抬眼看見兩個穿著聯安附中校服的小姑娘。

一高一矮,一個掙扎著高馬尾,一個卷著大波浪,明明紅唇大波浪看起來更不好惹,偏偏被矮小的小白兔堵在牆角,不知道小白兔說了什麼,大波浪哭的更厲害了。

躁動的青春期總是伴隨著無數的爭執,淚水和傷痛,彷彿不打一次架,不挑釁一次老師,不痛哭過一次,就不足以談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