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空氣中的燥熱驅除了大半。

道路上的綠化帶被沖洗的煥然一新,新鮮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青草味和潮溼的泥土味。

陳奕手裡拿著一個密封的牛皮袋子,推開奶茶店的門,艱難地從排隊買奶茶的人群中擠進來,眺望著。

“阿奕。”姜南看到他後襬了擺手。

看到人後,陳奕咧開嘴角大步向前,拉開對面的椅子整個人癱軟下去。

少年面色泛紅,喘著粗氣,胡亂地掀起衣服抹了抹汗,雙腿就那麼大剌剌地敞著,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

姜南好笑的推了推面前的杯子“給你點的奶茶多糖、多料、多加冰。”

“謝謝南姐,等我緩一緩。”陳奕端起杯子猛灌一口,一陣涼意順著喉嚨直達胃底,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這是從哪過來的,人怎麼虛成這樣。”姜南調侃道。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在川哥拳館呢,我靠你不知道那傢伙有多變態,把我放倒後騎在我身上死活不鬆手。”陳奕說的義憤填膺。

姜南拖著長音:“咦~什麼姿勢啊,玩的這麼變態。”

“趕緊把你腦袋裡的黃色廢料倒掉。”陳奕翻了個白眼,把手裡的牛皮袋丟給她“看看。”

開啟陳奕帶來的袋子,裡面掉出兩張照片和一份紙質版檔案。

照片上一男一女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男的是她爸,女的卻不是他媽,懷裡抱著的也當然不是她。 姜南諷刺的想,那個孩子要是她,他們兩個可就笑不出來了。

她可沒興趣欣賞他們這副父慈母愛的樣子,看的她簡直心生惡寒,開啟旁邊那份紙質的檔案,直接翻到最後的鑑定結果:兩者之間存在親屬關係。

她呼吸一窒,用力握著檔案的指關節有些泛白。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她一時之間還是不能接受,印象中那個不常回家,一回家就跟媽媽吵架的父親,從始至終沒有愛過她。

他從不拿正眼瞧她,有時還會從他眼中看到濃濃的厭惡,更沒有像抱著姜眠那樣小心翼翼,滿心歡喜。

相比姜眠而言她更像是這個家裡突然闖入的外來客,沒有人歡迎她的到來。

媽媽死後的第二天,他就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跟那個女人一起的還有一個比她大幾個月的小女孩。

她們的到來,讓姜南本就不好太過的生活雪上加霜,小時候她還不懂,爸爸為什麼幫著外人欺負她,看到這份可笑的親子鑑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個家的外人從始至終只有她。

姜南的思緒飄得有些遠。 媽媽去世的時候她只有五歲,還不懂什麼是死亡,只知道那個壞女人和她帶來的孩子搶走了她的爸爸。

陳瑤從來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溫柔、大方。她會在姜遠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虐待她,給她吃壞掉的食物,趕她去狗窩睡覺,不順心時還會打她,陳瑤很有心機,打她時只掐她大腿內側不會讓人看到傷痕。

一開始她會去找爸爸告狀,期待他為自已出頭懲罰那個壞女人,而那所謂的有血緣關係的父親不但每次都會裝作看不見,還會說她是個撒謊精,如果再說謊就把她趕出去,久而久之她不再期待開始戴起了面具,縮卷在自已的一方小天地。

從小的寄居生活讓她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圓滑世故,看人臉色。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她十三歲,在鄉下生活的爺爺,因為身體各方面機能下降需要回宜城治療。

長大的姜眠有樣學樣,整日以欺負她為樂。那天是初雪,姜南記得很清楚,姜眠不准她穿外套,她就穿著一身又薄又破的睡衣跪在狗窩的旁邊麻木的和阿黃搶飯吃。

姜眠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雙手環在胸前趾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