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覺是,他稍微用力一點這女人的手腕估計就能斷了。

第二感覺是,就算這麼近,她身上似乎也沒有什麼怪味道,第三個感覺就是……“你這衣服穿多久了這麼髒!”

簫音被他一句話吼得臉色發白,掙了掙手,“對、對、對不起,對不起.”

這衣服她撿來的時候反覆洗了好多遍平時都捨不得穿,這些是陳年累計下來的汙垢,洗不掉,但又開不了口解釋。

“算了.”

靳顧桓不耐,輕輕一扯就將她整個人拉離沙發,“醫生在做檢測,你不要干擾他.”

簫音想問是什麼檢測,但又想就算他回答了自己也不明白,說不準還會被取笑,頓時沉默了下來,急切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孩子身上。

醫生從嬰兒口腔提取唾液樣本,布料上撿了頭髮,又幫在孩子細細的手指上抽了血。

本來還在睡覺的孩子頓時大哭!醫生動作很快,在孩子要哭的時候,血樣已經抽好,本來被男人制住的簫音聽到這哭聲,竟然面如土色,“噗通”朝他跪下,眼淚一直掉,不斷磕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她就像是個初學者,話都不怎麼會說。

靳顧桓英眉折起,往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竟然也看不清她是在裝還是真的這樣反應,如果說是裝,他怎麼說也開了演藝公司,見過演技好的,沒見過這麼爐火純青的。

醫生放下孩子離開,簫音立刻爬過去抱起啼哭不止的孩子哄。

沒一會兒嬰兒就安靜下來了,只是也不再睡,小鼻子紅通通的,兩聲抽噎過後,那黑葡萄模樣的眼睛跟水洗過一樣明淨。

這些靳顧桓當然看不見,他只聽到女人跟唸咒語一樣咦咦嗡嗡的說著什麼,本來奶聲奶氣哭著的小傢伙慢慢就偃息旗鼓了。

速度還算快,至少沒有讓他因為這哭聲煩躁起來。

兩人中間隔著玻璃矮几,跟楚河漢界一般。

靳顧桓抿了口紅酒,香醇讓他不太平和的心情歸為寧靜,dna檢測最快要一週,他看著她,“你怎麼說這孩子是我的?”

簫音正低著頭,卷著舌發出聲音,逗得孩子彎起眼睛笑。

不妨他這樣問,頓時支吾起來了,不算白皙的的臉迅速漲紅起來。

靳顧桓越看越覺得自己浪費時間,“請問大姐,我們有見過面嗎?”

這話已經是帶上不耐和不悅了,女人骨架瘦小又飲養不良,雖然不嚇人但嶙峋得也沒有多少美感,他這一聲“大姐”已經話裡話外都將情緒表現的很直接。

簫音靠街頭人施捨和撿回收品存活,雖然避免和人有眼神接觸,但也正是因此,每句話背後的情緒,她卻太明白不過。

“九……個月前.”

簫音一隻手揪著懷中孩子的布包,情緒表情都很剋制。

靳顧桓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一點小動作也盡收眼底,見此英眉又是一折,“在哪.”

她咬牙,兩個字緩慢而清晰,“酒、吧.”

她這一說,靳顧桓臉色微變,只一瞬間就恢復正常,“哪家酒吧?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會去酒吧,進得去酒吧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