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明令,關於阿和之事,你不得再插手分毫,聽清楚了嗎?”話語間,龍袍輕拂,威嚴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陛下!”她輕呼,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急切。

白茉憐為他的固執感到絕望,季春和此次回來明顯是心存不滿,她能在禮崩樂壞的陳國待滿五年且安然無恙,就足以證明了她心思並不簡單。萬一她真的心存怨懟,想要對陛下不利,按照陛下對她的這般信任,很難不讓人憂慮。

她還想在說些什麼,可姜景策已經沒有再聽她說話的耐心,他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了。

······

雲月臺,季春和已經悠悠轉醒。

剛才她不知是什麼緣故,還在那裡練著字,就忽然一陣目眩,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一旁守候的太醫,此刻正凝神細診,指尖輕觸於她細膩的手腕之上,眉頭不自覺地緊鎖成川。診畢,他又細心地掀起她眼簾,目光中滿是探究與關切,終是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凝重:“殿下,殿下是否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寒疾?”

季春和點了點頭,太醫又問道:“那寒意似乎至今仍潛伏於您血脈之中,不時擾動心神。殿下可是在受寒期間失去了孩子?”

季春和一愣,她想起了那個她跪在雪夜裡失去的生命,微微頷首。

太醫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瞭然與同情,他輕嘆一聲,繼續說道:“原來如此,殿下身體所受之累,已非一日之寒,加之那次重創,舊疾便如此根深蒂固。不過,微臣尚有一事,需得私下稟明,殿下可否允准屏退左右?”

季春和和黎驊對視一眼,她點點頭,吩咐屋中的下人盡數退出去,等到屋內只留下了季春和和黎驊兩個人,太醫見狀,方緩緩開口,聲音沉重,彷彿每一字都承載著千斤重量:“啟稟殿下,微臣斗膽直言,殿下之體,恐已至膏肓之境,恐怕年歲不永。”

“什麼意思?”黎驊急切地問道,她看向季春和,目光中是顯而易見的慌亂。

季春和亦是微微一怔,她沉默了一瞬,問道:“我還有幾年活頭?”

太醫聞言,雙膝跪地,面容更加凝重,他沉吟片刻,終是艱難吐出:“恐……恐不足一年之數。”

季春和輕闔眼簾,把自己全部的情緒都壓下去。她兀自消化了片刻,然後緩緩啟眸,眸光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這件事,不要告訴陛下。”

太醫微微一愣,就聽到季春和緊接著說,“陛下好不容易等到我回來,我不想再讓他面對這樣的噩耗。況且,陛下自登基起,性情便······”她頓了一下,沒有把剩下的說出口,太醫也明白她的未盡之意,她沉默半刻,又接著說,“我不想讓無辜之人因為我受到遷怒。”

太醫瞭然,的確,按照陛下的脾氣,今日若是直到安黎公主壽數無多,恐將雷霆震怒,累及太醫院眾人。安黎公主此言是為了保護太醫院上下,想到這裡,太醫望向她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由衷的敬慕與感激。

季春和看了看門外,黎驊即刻心領神會,悄然退出門外,謹慎地環顧四周。她看向太醫,目光平和,“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我會在剩下的日子裡慢慢告訴陛下這件事的,也好讓他能夠接受,不至於遷怒他人。”

“殿下高義!”太醫感激叩首。

季春和微微一笑,“在陛下面前,就看大人的了,春和感激不盡。”

“殿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話音未落,門外已響起姜景策匆匆而至的腳步聲,他疾步而入,目光瞬間凝聚於那張蒼白如紙、靜臥於床榻之上的容顏之上,眼中滿是不容忽視的關切與憂慮。

他趕過來坐在身側,握住了她的手,質詢道:“阿和這是怎麼回事?可是身體有疾?”他的聲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