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

小時歡愣愣地眨眼:“啊……”江何深勾唇,他突然轉移話題,是為了打斷她的情緒,讓她不至於一直陷在裡面:“你還咬我,這是你第二次咬我了,你叫‘咬咬’吧,那麼愛咬人.”

“……我不是叫咬咬.”

“是嗎.”

江何深又把話說回來,“你就這麼跳下去,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媽媽還在,她會怎麼想?”

小時歡嘴巴一癟:“可是她已經不在了啊……”江何深用她的句式說:“可是她是為了保護你才撐到現在的,她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

小時歡低垂著頭,江何深一直靠著牆坐在地上,而她跪坐在他雙腿中間,他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她這麼愛你,你這麼愛她,一定不捨得讓她失望吧.”

小時歡將唇抿得緊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傾灑在他們身上,少年的眉眼像星河一樣溫柔。

“媽媽不在了,但你還有我,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用怕。

可以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嗎?”

好久好久,小時歡才點頭:“……嗯,嗯嗯!”

“不能跳了。

萬一下面剛好有人路過,你跳下去把人砸到,那也會砸死人的,再加上我,你要背的就是兩條人命;如果那剛好是個孕婦,那就是三條命;再如果那是一個家裡唯一的頂樑柱,那你害死的就是四五六個人.”

“……不跳了,我不會跳了,我真的不會了.”

江何深伸出手:“我要拉鉤,拉鉤我才相信.”

小時歡的手指很小,輕輕地勾住他的尾指,江何深從地上起來,也將她抱到床上放著:“你不叫咬咬,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之前你一直不說話,我們都叫你‘小貓’.”

“時歡.”

“怎麼寫?”

江何深伸出手讓她寫給自己看,小時歡就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裡寫出自己的名字。

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這個更深露重的夜裡,小姑娘一筆一劃,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少年的心上。

“小,時歡.”

江何深喊她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她的名字,“小時歡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小時歡聲音小得像是囈語:“不餓,但想吃蘿蔔糕,媽媽給我做過蘿蔔糕.”

“好,天亮後我就去給小時歡買.”

……何曼醫生拔掉江何深手背的針頭,將空的輸液瓶從輸液架上拿下來,看到他嘴唇微動,好像在說什麼,他低頭去聽,聽到他喊:“……小時歡.”

他好像明白了,他為什麼非要找回那段記憶不可,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小時歡”。

他轉頭叮囑助手們:“這裡的藥不夠,我要下山去醫院取,他現在情況穩定了,但他醒了要是還要求你們幫他試機器,都不準答應他.”

助手們明白的。

就算他不叮囑,他們也不敢再給江何深用藥了——這可是恆安江家唯一的繼承人,昨天晚上在走廊上突然暈倒,心臟驟停,他們嚇得魂都要飛走了,哪還敢啊。

何曼醫生走後,助手們也不敢離開江何深床邊,一直盯著監護儀。

監護儀上的波浪線,無波無瀾地起伏著,他在夢中好似也很安穩。

……樓裡的女傭都不知道那個夜晚發生過什麼事,也不知道金尊玉貴的少爺手臂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只知道這一夜之後,少爺撿回來的小貓對他越發依賴,幾乎是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夜裡很晚了,江何深關了燈本來要睡了,不曾想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條門縫,走廊上燈光趁機跑了起來。

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