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如泉水般的酒液入口後帶起幾分辛辣與醇厚,燃起的火直直燒到腦海深處,焚燬掉所有的神智。

“酒水不錯。我讓人帶你去學釀酒,將來也算是門謀生手藝。至於你們兩個”江令沅打了個哈欠,睜著雙迷離的眼思索道:“若是沒甚擅長的,待放了籍後可去江將軍名下莊子上務農。”

三人皆是一怔。

怪不得護衛們尋不到被留下的人去做了什麼,原來是早就不在院子。

崔執剛想揉捏下眉心,卻被臉上的面具所阻擋。

他都做了些什麼?

愛令智昏,醋令神迷,當真是連腦子都不動了。

“砰。”

房間中人都朝門口看去,卻見到一本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沅沅。”

沒喝完的一半酒水灑在裙襬處,江令沅看清來人後被嚇醒不少:“裴臨?你怎敢離開北境!”

他手下那麼多副將,又把他爹從京城悄悄搞過去坐鎮,有什麼離不開的。

今年那群來打草谷的北蠻使了計策,他不得不親自帶人進入草原深處與邊境軍形成裡外夾擊之勢,也不至於等到江令沅都昏迷半月才看到早就到了的訊息。

待裴老將軍到了後他日夜兼程趕來西南,即便半路收到人已經逐漸好轉的訊息心中大石卻依舊落不下。

“我爹坐鎮北境而且我都安排好了,要是那些蠻子敢來,一定有去無回。”裴臨擠開榻前眼熟的幾人,湊到江令沅跟前:“你身體不好,怎麼還喝上烈酒了。”

得知北境無憂,江令沅放鬆下來,伸手扭住裴臨的耳朵:“弄灑了我的好酒,我還沒與你算賬;倒是你先管起我來。”

裴臨面上連連求饒,心中卻是察覺到些許不同,笑容越發燦爛。

而一旁遮掩真容的三人瞧著眼痠。

本來以為大家都是那等候執棋人選擇棋子,但沒想到有一個棋子將自已雕琢的格外惹人喜愛,這是要被群毆的節奏啊。

屋內人一多,原本正好的溫度顯得有些灼熱。

“去把火盆熄掉一個。”

酒意上湧,讓剛清醒些的人又陷入到朦朧之中,那雙直勾勾盯著她的綠眸讓她有些恍惚,念出了那個名字:“蘇和……”

熱情的狼崽,不,狼王撲到跟前,身後像是有看不見的尾巴在瘋狂搖晃:“你先認出我的。”

什麼叫先認出?

江令沅徹底驚醒了,直接摘掉面前人的面具:“你不是入京朝貢了”末了又補上一句:“我竟然不是做夢。”

那另外兩個是……

該死!

剛摘下的面具就被人重新按了回去,差點沒給那高挺的鼻樑撞斷。

榻上的人兒想到自已剛剛做的事,臉色在紅紅白白間來回轉換,手上倒是死死按住那面具不撒手。

“你們三個都是無事幹了不成!”

找個樂子找到熟人身上怎麼辦,求解!急!

一旦清醒過來,江令沅的思緒轉的極快,當即就看向崔執:“你早就知道我是莊自鳴了。”

長身玉立的男子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張經過四年的淬鍊變得越溫潤從容的面容:“自一開始我想引為至交的便是能寫出‘民者,國之基也’的江令沅,莊先生唯一承認的弟子也只有你而已。”

“你對待……”

剩下半句話被江令沅硬生生嚥了回去,但是崔執行事可不是如他的面容一般溫和,不然怎麼會落得個狡狐的稱號。

“執斟酌再三,終是無法抑制心中所妄,請子初饒恕。”

按在臉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

蘇和:……那些書他也讀了,還是比不過大夏的讀書人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