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終於有一天能從公司提前下班了,直接上四九苑蹭飯來了,安諾的肚子也像是吹起來的氣球一樣,在她的身上顯得很有違和感。

言未晚笑眯眯的坐在她身側,有一搭沒一搭的陪她說著話,偶爾還跟肚子裡的孩子說兩句。

說到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變了臉色,是誰先亂了陣腳,安諾只知道自己連晚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忽然就感覺自己好像羊水破了。

言肆瘋了一樣的抱著她上了車,送她進了醫院,安諾在被推進產房之前,肚子痛的已經滿頭是汗了,白晃晃的燈光讓她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只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在自己的上方,有一瞬間她看清了那樣焦急的神情和猩紅的眼睛,卻又被疼痛壓了下去。

安諾頭髮都被汗水黏在了臉上,恒生又一次被包圍了,所有人都趕了過來,守在了產房門外。

言肆差一點就衝進去了,卻被人攔在了門外。

雖然現在當父親的人可以進去陪同生產,但是安諾不同意。

大概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那麼猙獰而又痛苦的樣子,可越是這樣,外面的人就越煎熬。

言肆站不住,甚至連坐也坐不住,滿頭是汗的靠在牆上,緩緩的頓了下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顯得很無助,卻又無能為力。

他想守在安諾身邊陪著她,更想要幫她受了那一份痛苦,可是他現在除了在外面等著,什麼都做不了。

向來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男人,忽然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那一頭黑髮變得凌亂了起來,言肆的臉上更是蒼白,焦急和擔憂聚在了一起,完全壓下去了自己又要當爸爸了的喜悅。

他剛剛看見安諾蒼白著一張臉叫痛的樣子,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就連握著她的手都有些顫抖。

“沒事的.”

葉歆依終於走到他旁邊安慰了一句,“這次安安的身體很好,寶寶也很健康,不用那麼擔心.”

言肆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那緊閉的產房門。

醫院的走廊上站了一大群人,坐著的站著的靠著牆的,所有人都提起了一顆心,恨不得把自己的渾身力氣都灌注在安諾身上一樣。

言肆忽然就失了神,像是神遊了一樣,靠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也沒有人去打擾他。

他跟別人一點都不一樣,別的男人這個時候都只顧著喜悅,他卻好像呆住了一樣,沒有喜悅,只有渙散的眼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聽到有人開了門,說產婦清醒,母女平安,孩子很……言肆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連看都沒有看門口的人一眼,直接衝進了產房,在看到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的時候,心臟才像是恢復了跳動,很激烈,很清醒。

“安安……”他顫抖著聲音叫了一聲,等到躺著的那個女人轉過頭來看著他的時候,忽然就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