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上京。

雖然上京城看起來一片寧靜,但是暗流卻在無時無刻的湧動。因為剛剛傳回訊息,大汗在圍獵的時候病危,急召上京的大汗長子和王公大臣前往行宮見駕。

所以,官員們急匆匆的要出城,想要儘快到達行宮。因為大家都猜出來了,大汗應該是不行了,急著讓大家去聽遺詔。但是他們卻被城門擋住了,因為城門官得了命令,沒有監國的神威上將軍的手令,誰也不得離京,否則一律按謀反論處。

上京,神威上將軍府,也是大汗長子忽都合的府邸。

“主公,現在正是舉事的最好時機。”上將軍的謀士範文柯對上將軍說道。

而上將軍則坐於案後,沉默不語,似有些猶豫。只是上將軍身形隱於陰影,大家看不清其臉色。

“主公,不能再猶豫了。”範文柯繼續說,“若主公舉棋不定,則會失了先機,那時,我等尚可苟活於世,而主公必然會萬劫不復!”

“剛臣,道理我都懂。”上將軍幽幽嘆道,“可是,我若那樣做了,與亂臣賊子又有何意?”

“主公!”範文柯急道,“失敗了才叫亂臣賊子,成功了的話,主公就是受天下人膜拜的大汗!所以,歷史由大汗書寫!那時,誰敢說大汗是亂臣賊子?那時,又有幾個人能像齊太史兄弟三人那樣秉筆直書?”

“主公,剛臣說的沒錯。”上將軍僚屬之一的安圖出班,拱手說道,“當初天可汗雖是奪嫡稱帝,但是天可汗廣行仁政,教化萬邦,又有武功赫赫,故奪嫡之事又何損天可汗之天威。”

“主公,卑職贊同。”另一個上將軍僚屬寧安出班,“剛臣和存直說的沒毛病,只要無損於大節,又有誰會揪著小節不放?”

“你們,唉!……”上將軍似有話說,但只是嘆了口氣,沒說出來。

“主公,卑職已經假傳主公鈞旨,下令緊閉上京四門,任何人若沒有主公手令皆不得出入,否則以謀反論處。”寧安說道。

“你!簡直反了!”上將軍大怒,拍了一下桌子,並走下案頭。

這時候,大家都看清了上將軍的臉色。主公的嘴角其實已經壓不住了,只要再勸進幾句,大事可成。

“主公息怒,是卑職讓子毅假傳主公鈞旨的。”範文柯非常大度的攬過了責任。

“剛臣!虧我這麼信任於你,你竟然讓我做這大逆不道之事!”上將軍痛心疾首的說道。

說的跟真的一樣!範文柯腹誹。但是範文柯還是跪了下去,說道:“主公,小人自蒙難以來,若非主公收留,小人早已凍餓而死。而且,若非主公賞識,小人也不會有一展所學的機會。所以,主公的活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小人萬死難報萬一。”

說完,範文柯伏地而泣。

哭了一陣,範文柯挺直上身,繼續說道:“主公,論撫民,論掌兵,論用人,主公不僅是我強胡第一,南國也沒有可與主公比肩的。所以,大汗才會授予主公天下兵馬都元帥、神威上將軍的官爵,令主公將來輔佐幼子。但是中宮善妒,沒有容人之量,若大汗幼子繼位,主公身為輔政,又有兵權,那時主公還有活著的機會嗎?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請主公早做決斷!”

範文柯說完,立即跪拜於地。

“請主公早做決斷!”上將軍的其他手下也跪倒在地。

所以,誰都沒看清上將軍嘴角的笑意。

“剛臣,你起來吧。”上將軍把範文柯扶了起來,“大家也都起來吧。”

所有人站起後,上將軍已經壓住嘴角,嚴肅的掃視了自已的手下,說道:“正如剛臣所說,中宮無容人之量,到時候,不僅我可能死無葬身之地,諸位以及朝中臣工多半也會丟了性命。”

“所以,與其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