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連楓輕手輕腳地穿過院子,夜色中,他的身影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只留下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氣中迴響。

他來到了前院左側,那裡有一間臨時搭建的偏房,是他的小小避風港。手輕輕搭上門把手,輕輕一推,門卻紋絲不動,原來是從裡面上了鎖。

這個意外讓他心中生出幾分疑惑,以往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是誰,又為什麼,會將他的房間從內部鎖上呢?

但許連楓並未在此刻多做停留,多年的獨立生活讓他學會了隨機應變。

他想起了前世在網路上偶然學到的一些開鎖技巧,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從揹包的隱蔽夾層中,他取出一根細長而堅韌的鐵絲,眼神專注,手法熟練地開始了他的“小魔術”。

在這一刻,他就像是與世界隔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這扇門鎖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當初自已著手收整行李的時候,心情無疑是紛亂如麻,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被無形的急促催趕著,以至於後來回想起來,連他自已都難以理清當時究竟是如何將那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一股腦兒打包完畢的。

但不管過程如何混亂,結果倒是出奇地井然有序——

最終,所有屬於他的物品,無論大小,無一遺漏地被安然帶回。

夜已深沉,許連楓從口袋深處又摸出一隻老舊的手電筒,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勉強劃開一道光路。

他手持一根看似普通卻異常靈活的鐵絲,手法嫻熟地輕輕一挑,門扣便悄無聲息地鬆開,就像是是對這深夜歸人的默許與迎接。

門扉輕啟,夜色趁機溜進屋內,與室內昏黃的燈光混雜出一片朦朧的溫馨。

此刻的許連楓,身心俱疲,只想立刻倒在床上,沉入夢鄉,徹底忘卻旅途的勞頓。

然而,或許是太過疲憊,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中那股不屬於自已的、淡淡的香氣,正悄悄瀰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踏入門檻,他習慣性地反手將門鎖上,那“咔嚓”一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隨後,他將沉重的行李隨意丟在地板上,就像是卸下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鬆懈下來的不僅是手中的重量,更有那緊繃了一整天的精神。

他的眼皮重若千斤,幾乎是在行李觸地的瞬間,就不由自主地緩緩合攏。

憑藉著記憶中的佈局,許連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而又堅定。

終於來到炕邊,他幾乎是機械地解開鞋帶,踢掉鞋子,再逐一褪去外衣褲,只留下貼身的衣物,就像是這樣就能更快地融入這片暫時的安寧之中。

他伸手探向那熟悉的位置,心中並無太多波瀾,只是單純地渴望著床鋪的溫暖與柔軟。

手指觸及的,是另一個人溫熱的身軀,許連楓心知肚明,這一定是張風明,那個總愛不請自來的傢伙。

對此,他並未感到意外或是不悅,只是順手拉過一旁的被褥,自然而然地與之並肩而臥。

兩人的體溫在被窩裡相互交融,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然而,躺在硬實的炕上,許連楓卻發現,即便身體已經得到休息的機會,精神卻依舊難以平復。

他的腰背因長時間的坐立而痠痛不已,就像是隨時都會斷裂開來。

儘管身體已經停止了移動,但那種在火車上顛簸搖晃的感覺依舊頑固地停留在他的感知之中,讓他有種錯覺,就像是自已仍舊置身於那轟隆作響的車廂內。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火車行進時特有的“哐當哐當”聲,那是一種既讓人厭煩又莫名安心的聲音。

如今,當這一切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鄉村夜晚的寧靜,他竟有些不適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