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問問上頭怎麼說,你回去等訊息吧!”

崔大嬸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耐,卻也掩不住那份屬於小鎮人的淳樸與直接。

她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許連楓可以離開了,自已則急匆匆地準備去接放學的孩子,那份焦急與母愛在她的眼神中流轉。

許連楓愣了愣,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結束有些意外。

“這就行了?”他低聲重複,心中滿是疑惑。

見狀,崔大嬸從抽屜中抽出一張表格,讓許連楓留下個人資訊,承諾三天之後再來知青辦公室詢問結果。

她的動作熟練而迅速,顯然已不是第一次處理這類事務。

崔大嬸也是真心渴望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她一邊麻利地收拾著桌上的檔案,一邊沒好氣地點著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無奈。

“嗯,回去等著吧!下次來看準時間,可別跟今天這樣,盡耽誤人事!”

話語間,她將手中編織了一半的毛衣匆匆塞進自已的包內,那是一件溫暖的淡藍色毛衣,針針線線都承載著她對家人的愛與期待。

許連楓聞言,只能苦笑一聲,輕輕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在夕陽下拉長,顯得有些落寞。

剛邁出辦公室的門檻,身後便傳來“砰”的一聲,崔大嬸已經迫不及待地與同事一道關上了門,背上包,大大的圍巾在頸間一繞,便如一陣風般朝著家的方向奔去,留下一串急促而歡快的腳步聲。

許連楓獨自站在門外,被初秋的涼風吹得衣角微揚,心中五味雜陳。

他在這突變的寂靜中站了一會兒,幾乎要被這股莫名的失落感淹沒,險些讓淚水奪眶而出。

他,一個前世身為風光無限的人物,何曾受過如此冷遇與等待?

幸運的是,正當他沉浸在自我思緒中時,幾步之外,幾個年輕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們或是驚喜地呼喊著“許哥!”,聲音中充滿了遇見故人的喜悅。

或是恭敬地點頭致意,眼神中流露出對許連楓過往身份的尊重。

更有甚者,面帶畏懼,許是曾聽聞過他昔日的輝煌與手段。

這一聲聲“許哥”就像是一股暖流,緩緩驅散了他心中的寒意,讓他意識到,即便是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他依舊不是孤單一人。

反正他一路悠悠盪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衣兜裡那兩包煙不僅絲毫未減,反而還多了不少以往小弟們出於敬畏與感激孝敬給他的各式香菸。

這些香菸品牌繁多,價格不一,從廉價的幾毛錢一包的散煙,到稍顯體面的一兩銀元一包的大前門,應有盡有,足以讓他在這段日子裡,每日煙霧繚繞,享受那份獨有的寧靜與滿足。

想到這裡,他心頭不禁湧上一股淡淡的寬慰,就像是這些煙不僅是物質上的饋贈,更是對他某種意義上的認可。

寒風凜冽,他卻渾然不覺,嘴裡叼著一根隨意點燃的香菸,煙霧隨風飄散,為這冬日的傍晚添了幾分蕭瑟。他身披一件舊軍大衣,衣角隨步伐擺動,透出幾分不羈與灑脫。

就這樣,他晃晃悠悠地踏進了熟悉而又略顯破舊的四合院大門。

剛一邁進門檻,一陣嘈雜的人聲便迎面撲來,一群鄰居正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他家門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他們的目光中帶著好奇與期待,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在這個平凡的院子裡。

待許連楓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姐的婆家人上門來了,這無疑是個大新聞。

一位被大家親切稱為“三大媽”的鄰居,眼見許連楓被寒風吹得頭髮略顯凌亂,嘴裡依舊叼著煙,那副軍大衣下的身影顯得既隨意又有些落拓,不由得對著他喊道: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