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聲道,“刑部的人怎麼了?這酒樓中午就是我們孫家的了,賭約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沒有官衙文書,還不算正式交接,”趙理言輕笑道,“孫管家強闖民宅,打傷百姓,這可是要罰銀入獄的,看黃掌櫃這傷勢,還有這些破壞的桌椅,至少也要三百兩銀子,再加上聚眾鬧事、故意傷人,算起來也有一千兩,至於傷人問罪麼……將動手之人關入大牢省過即可!”

黃掌櫃捂著胸口嘶聲說道:“趙大人,這也太便宜孫蛤蟆了,連他一起關了.”

“這就要看孫管家態度如何了,”趙理言看著孫蛤蟆,淡笑道,“秦法有規定,坦白從寬,孫管家若能及時認罪,可酌情減輕.”

趙理言的意思很明確,讓孫蛤蟆賠一千兩銀子,把動手的人關進牢獄,這樣一來保住了孫家的面子,也不用孫家人坐牢,不會觸犯他們的底線,又能暫時保住酒樓,可以及時轉移財產。

孫安在對面樓上看得清清楚楚,顯然這一切都是黃家安排好的,趙理言是刑部的人,絕不會恰好就在明月樓吃酒,“巧遇”這件事,仗義執言。

“狗屁狗屁,都是一派胡言!”

孫蛤蟆氣得直跺腳,扭頭看了一眼魏忠賢,見他不為所動,一時間沒有了對策,和別人理論講道理,這可不是他擅長的。

趙理言見孫蛤蟆無主,愈發得意:“孫管家,如果不及時解決,妨礙了明月樓的生意,這損失可也要孫家來賠償的哦!”

“你……”孫蛤蟆氣得面色漲紅,眼珠子快要鼓出來,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真如同一隻蛤蟆一般。

“趙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就在此時,魏忠賢陰柔的聲音緩緩出現。

趙理言正和黃掌櫃交換眼色,忽然聽到這個聲音,不禁臉色一變,他久在宮中,自然知道這種聲音是出自什麼人的口中。

等魏忠賢緩緩轉過身來,趙理言臉色大變:“魏……魏公公?”

魏忠賢在宮中的職位並不高,只是個小小的帶班太監,但他背後的人卻非同尋常,其義父魏海可是司禮監的大總管,職權堪比丞相。

趙理言不過是個刑部員外郎,連候補都算不上,他其實連見到魏忠賢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他叔父趙惇是兵部尚書,為了這個員外郎的職位,趙惇帶著他去見魏海送禮,都是由魏忠賢叔一手操辦的,怎能不認識?趙惇不便將趙理言直接安排到兵部,先讓他在刑部當差,謀了個閒職歷練,這幾年和黃榮關係不錯,這次黃榮輸了酒樓,不甘心拱手相送,請趙理言在這裡故意阻攔孫家的人,只要延緩三四天,他們就能把酒樓的東西全部搬空,甚至連桌椅都拆掉,給孫安留個破樓去慢慢整修。

洛陽城的人都知道孫家式微,孫玉陽常年帶兵在外,在朝中沒有什麼關係,孫安更是個不受待見的浪蕩廢物,根本沒人會給他幫忙。

趙理言小小的員外郎敢和孫家作對,其中自然少不了黃家的好處,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怕孫家,就算孫家有什麼不滿,也不敢得罪趙惇,前軍打仗,最怕的就是兵部這些人,隨便在軍器和糧草中做些手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理言看著魏忠賢說不出話來,黃榮明明說孫家在朝中沒有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靠山?忽然想到剛才黃掌櫃罵孫蛤蟆的那些話,趙理言背後就出了一層冷汗,這可是把太監們全給得罪了,這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