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次升堂了,每次都是這幾句話!望著面色微皺的劉宗周,李復認真的說道:“大人,辦案講究一個嚴謹,首先我與那崔強互不相識,殺人動機為何?”

“其次,我身為公職人員出現在現場也是合乎情理,只因我比這些捕快早先一步便要定我個襲殺信使的罪名嗎?”

“大人,凡事都要有個證據.”

看著李復站的鬆散,甚至還敢出言辯駁,劉宗周臉色一沉道:“嘴還挺硬!來人給我用刑.”

拶指被幾個獄卒利索的套在李復的指端,那劉宗周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撫鬍鬚道:“罪臣李復,你若是招了,這刑具自然可免!”

“府尹大人,小的並沒有殺人,在說我也有官職在身如此用刑怕是不妥吧.”

李復心頭一沉。

但那劉宗周面色一黑,這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怒道:“給我用刑,看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他的嘴硬.”

“哼,好一個順天府尹,好一個屈打成招.”

正欲動手,就聽到那堂外有人不忿。

眾人回眸望去,只瞧見那百十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簇擁著一個身穿鬥牛服的人走了進來。

聽著語氣,官職應該不小。

果然,看到來人,順天府尹先是面色一變,而後笑嘻嘻的迎上前去道:“這不是錦衣衛同知張大人嘛,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我這順天府呢?”

“我若不來怎麼能欣賞到這劉大人屈打成招的一幕呢?”

張同知,身披那嵐秀之袍,大大方方的走到近前。

幾個識趣的錦衣衛急忙從一旁搬來椅子讓他坐下。

李復仔細的瞧了瞧,摸索著記憶這應該是錦衣衛之中的三把手,張斂同,張同知,從三品大員。

雖說這順天府尹,正三品的官是要比他大的,但是這錦衣衛背後可是九千九百歲的魏公公,誰人敢忤逆呢?“堂下乃是驛站命案的要犯.”

“他是我錦衣衛的人.”

張斂同端起茶杯輕輕的茗了一口,而後像是喝到了什麼汙穢一般,一口唾在地上。

無禮的舉動讓府丞幾人暗中攥緊了拳頭,卻又不得不低下頭。

劉宗周咬牙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只是一個從七品的小旗呢!”

‘從七品’幾個字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專門加重了一般。

張斂同哪能聽不出來呢?話外音不過就是何必為了一個從七品的人將事情鬧大呢?只見這張斂同嘴角彎起一絲弧度笑道:“可曾有人目睹他殺人?”

“未曾.”

“那就是沒有證據咯,為何不放人?”

“那殺人的兇器‘繡春刀’就在他手中.”

“真兇栽贓陷害.”

“周遭街坊皆看到他先進去而後才傳出慘叫之聲.”

“他們聽岔了!不信我讓錦衣衛再去問問?”

讓錦衣衛去詢問?恐怕問完之後黑的都能變成白的,劉宗周面色鐵青道:“當真要如此行事?”

“不然呢?屈打成招,放任真正的殺人犯在外遊蕩?”

張斂同始終風輕雲淡,一點也沒把這當成那威嚴的公堂。